姜赫他們被關押在大理寺,原本在大理寺牆圍外侯著的姜世寧瞬間被移到天牢裡,姜世寧看向突如起來的變場,驚詫地瞪著身旁的百九越,她能想的就是翻圍牆而已,哪會想到會跟變戲法似的,她來不及震驚詢問,便聽到姜赫的聲音。
姜世寧聞聲望去,只見姜赫就在自己前方的牢間裡。
周遭還有其他關押的重要犯人,但似乎沒有人注意到她,就連看守的獄卒都沒個人影。
姜世寧顧不得其他,幾步上前。牢間裡只有姜赫一人,他身上還是那件便衣,只是頭髮有些凌亂。
“你怎麼進來了?”姜赫看著突然出現的姜世寧,隨之看到百九越目光變得深沉,百九越禮貌地朝姜赫點了點頭,而後背轉過身走開幾步,似是讓姜赫父女倆好好談話。
“他是誰?趁現在沒有人發現,你趕緊走。”姜赫低低怒斥道,灰白的短鬍子氣呼呼地抖動著,他怕聲音大了會引來獄卒。
“爹你真的參與謀反了嗎?”姜世寧急切地問道,眼下,她最想知道的是這件事。
姜赫睜著眼睛,停頓了一會,說道:“裕王要謀逆一事,爹也是前陣子知道,但這事爹也說不清啊。”
“到底怎麼回事?”
裕王私下招兵買馬,籌備兵器的資金來源,有一半是姜赫的錢。
裕王將姜赫撥給鎮守邊疆的將士的銀兩佔為己有,用於囤買兵器。
這些年,因各地洪災一事,郇國國庫空虛財政緊張,邊疆那邊糧草又供應不足,裕王因這事與姜赫來往,姜赫自是坐視不管,將自己半生積蓄拿了出來,哪知竟被裕王鑽了空子。
姜赫知道後,怒斥裕王,反被裕王反咬一口,道是同一搜船上,想將姜赫拉入他的陣營,待他功成,許姜赫左相之位。但姜赫沒有答應,卻也沒有揭發,
裕王要謀反一事敗露後,姜赫被牽連,連同和裕王站腳的官員都被抓起來。
姜世寧聽了個大概,直直地問道:“我要怎麼做,怎麼做才能救你們?”
“賬本,爹有記錄在賬本上,就在爹的書房裡,靠近書案最右的格子中。”姜赫說道,又微微嘆息,“但怕是起不到作用。”
賬本上記錄的資金去向都是有關於賑災與邊疆的明細,內容屬實,但君不信的話,也無辦法。可不管是哪樣,姜赫都有罪,可罪不至死。
“我會想辦法。”姜世寧說道。
姜赫看著姜世寧,眉目緊鎖,視線越過姜世寧的肩膀,再次望向百九越的背影。
當姜世寧一眨眼的功夫回到大理寺圍牆外時,她回身看向百九越,下意識退了一步,“你到底是什麼?”
姜世寧的眼中有一絲驚慌,她似乎猜到了什麼,只是不敢定論。
“我?我是百九越。”百九越笑了笑,語氣溫和地回道。
前方有歸來一批大理寺的官差,百九越瞧見,拉過姜世寧的胳膊往自己懷裡帶,背貼牆面。他的身子高,比姜世寧高了一個腦袋。男人身上的味道溢滿她鼻腔,姜世寧出於本能有所掙扎。
百九越一隻手扣著姜世寧的後腦袋,不讓她亂動,低頭在姜世寧耳邊輕輕“噓”了一聲,“別動!”
男人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姜世寧的耳根上,姜世寧的身子不由僵硬。百九越看著姜世寧通紅的耳根,倒是偷著樂。
姜世寧聽到有人在交談,才止住掙扎的動作,安分地被百九越擁著。
直到官差進了大理寺的大門,百九越才鬆開姜世寧,姜世寧則不自然地別過頭,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