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春本來在山隱寺中打坐禪修,是火蓮催動的氣息將他引到此,木春未想到他曾遺失上千年的火蓮珠竟會在千年後還能感知到。是的,他都快忘了那珠子曾是他用真身凝結而出的聖物。而這個聖物此時卻在一個死人的身體裡為其續命。
木春不得不搖頭嘆息,道是可惜啊,餘眼卻看到了地上的七絃琴,琴身殘敗,妖氣纏繞。
木春難得眉目緊蹙,目光緊緊鎖定那把七絃琴,腦海中一片空白。木春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他一拂袖,七音的虛形便從琴身裡幻化出來,躺在七絃琴旁邊。
木春再度皺了皺眉,原來是沒有肉身的琴妖。
木春原本是想收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卻在施法抽出火蓮時,玉頤體內那纏繞在珠子周身的殘靈也跟著抽出,木春本無意窺探,卻還是看清了那縷靈魄。木春微微嘆了口氣,終止了施法,珠子再次回到了玉頤身體裡。木春閉上眼,轉著念珠,唸了幾句佛經,火蓮珠沒有被收回,木春反而還替玉頤散去她體內殘餘的明火,火蓮珠雖有諸多用處,可承載的力量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得住,她體內那一殘魄怕是傷了些。
百九越坐在几案上閉目養神,九玉扇懸浮在他面前,散著淡淡的玄光。
蠻吳在一旁咬開了畫軸上的帶子,它用前爪小步小步踢開畫卷,畫中人物慢慢展現出來,是一位年輕女子,白衣勝雪,顏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蠻吳在看到時,發出欣喜的嗷嗚聲,在畫上轉來轉去,彷彿畫中的女子就站在它眼前,爾後蠻吳安靜地趴在畫上,尋找最舒適的地方枕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蠻吳突然警惕地探起頭來,這時,房門被推開,木春突然出現。
蠻吳一見木春就露出獠牙,凶神惡煞地從畫上站起,身上的毛都炸了起來。
木春自顧自地走了進來,“你家這隻靈獸,每回見我都跟見敵人似的,張牙舞爪。”
百九越睜開眼睛,九玉扇收回,隱於袖中。
“你怎麼來了?”百九越看著木春走向自己,且坐在他對面的位置上。木春還未開口回話,就見百九越皺了眉。
“你打哪來的,一股死人的味道。”百九越毫不掩飾對他的嫌棄,只因在木春身上聞到死人的氣息,而且這氣息,百九越似乎在哪聞見過,百九越想了想,便想起那日晚上林間見過的蒙面女子,木春身上的氣息好像是她的。
一想到木春可能與那女子接觸過,百九越不由微愣,看向木春。
蠻吳還在那炸毛,身子弓起,像只貓,木春略略看了蠻吳一眼,便注意到蠻吳爪子底下的畫,狹長的眸子染上一抹暗沉,也看向百九越。
“只不過是遇到個活死人,哦,是個姑娘,跟一個琴妖,想是應遇到什麼事,都昏了過去。”木春說這話時,給自己倒了杯茶。
聽到木春的話,百九越面上的情緒慢慢凝結住,隨之問道:“你見到她了?”
木春也跟著訝異,“聽你這麼說,你已經見過她了?”
“見過。”百九越淡淡地說道。
木春見百九越的反應過於平淡,好像明白了些,不免有些惋惜道:“看樣子你好像並不知道。”
百九越聽到後卻是不解,隨及又複雜地問道:“你都想起來了?”
這回輪到木春驚訝了,“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