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想起當年與周生初遇時,白蓮水榭,公子儀表堂堂,溫和地對還是女兒家的自己一揖,“在下週生,敢問姑娘芳名?”
“謝禎娣。”
一牆之隔,牆外朗朗晴空,牢裡酸臭腐朽的,難聞的腥味滲透進每一個囚犯的心裡,恐懼莫名。在這寂靜而又黑暗的牢房裡,突然的一陣叮噹作響或某個囚犯的不甘嘶吼,猶如喚醒了沉睡經年冤魂厲鬼,刺痛著耳膜。
周生坐在牢房的角落裡,以往的儒雅的氣質落得滿身狼狽,周身有蟑鼠爬過。
毒殺謝老爺子,他不悔,只是再也不見那人語笑嫣然,故而心如死灰。
山隱寺內,木春下了坐堂走進自己禪房,禪房的門是開著的,對於自己房內會出現什麼已見怪不怪。
現在的妖魔鬼怪連著神仙都可以自由出入他的房間了。想到這時,木春便無奈地搖了搖頭。
百九越一身白衣坐在檀木椅塌上,手持一枚白子落在棋盤上。知道木春進來,倒也沒有抬起頭來。
“你們做妖可真閒散,修成人形都尚可百千年,想得道成仙也不好好修煉去。”木春走了過來,坐在百九越對面,他今日穿的莊重,穿了袈裟,應是剛剛參加了什麼法會。
“我靈力高,且用了百年就修煉成人形。況且你們天界規矩眾多,誰消受得來。”百九越不鹹不淡不驕不傲地話直塞木春的話,倒叫木春一時回駁不出。
木春拂手,指尖彈了彈袈裟。這個小動作被百九越瞧見,他丟下手中的黑子,抬手一揮,面前的棋盤瞬間消散,換成了茶具。
“說吧,什麼事?”木春徑自開口問道。木春已是習慣了百九越來找他一般都是有事。
“也無事,人間有些無聊,來找你說說話。”百九越拂袖,倒了兩杯新茶。
木春驚訝,尤為驚奇。來找他說說話這哪是百九越的作風。
木春不說話,百九越也不說話。
過了好一會,氣氛有些凝結,百九越咳了一聲,“我問個問題。”
木春看他,示意他問。
“聽聞萬年前,天魔大戰是木春你領的戰。”
這一番話,讓木春陷入沉思,但沒多久,他便笑,“都有這麼久了嗎,我都快忘了。”還好,這次他沒有自稱老衲。“你這一小輩怎麼突然提起這件事?”
木春說到小輩,便惹得百九越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但還是不與其計較,說道:“好奇萬年前被你傷得灰飛煙滅的魔尊究竟是用何法子復活的。”
木春一頓,“可是聽到了什麼言論?”
“倒沒有,只是突然想起你在歷劫,靈力尚為薄弱,這麼好的機會,魔界竟不來找你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