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輕薄的抹胸頓時隱隱透出些肌理,她羞的一手捂住心口,一手指著我。
我道:“就算天瑜小姐不喜歡我,也無需如此大力的將酒推開,可惜了一身衣裳,這樣式和顏色只有天香樓的花魁可以一較高下。”
她聽到自己一個大家閨秀被拿來與花魁做比較,更不堪的是周圍均是看笑話的竊竊私語,霎時間沒了最初的氣焰,灰溜溜地以換衣為由離開了畫舫。
身邊沒了吵嚷,我耳根子也清淨了許多。
用絲帕擦拭掉手指上沾染的酒液,雪白帕子印上了如梅瓣似得點點痕跡。
抬眸,那人又在看我,唇角微微揚著,分外熟悉。
琵琶聲聲如玉珠,佳人伴舞步步婀娜,高官大臣紛紛使出渾身解數,想要讓當今這個只寵王后一人的王上能夠對自己的女兒們青睞有加。
蘇衍清一如往常,有時也會十分配合地誇讚幾句,作為王上,這是他的職責。
我覺得有些煩躁,這些天來,心中圍繞著的心事便是這南靖之王究竟是否就是我等待之人。
無論是,或者不是,都非好結果。
是了,他是一國之主,註定擁有六宮粉黛,而我也註定成為後宮明爭暗鬥只為一個男人能施捨一點愛憐的傻子。
若不是,蒼茫人海,去哪裡尋找他,身邊的人處處瞞我,而這記憶絲毫沒有恢復的跡象,我便這樣一輩子庸碌下去?
支開夏曦鶯,趁著觥籌交錯,人聲鼎沸之時悄悄溜走。
沿著碧波湖一路走著,沁涼的冷風拂過臉頰,鼻尖嗅到一絲荇草的味道。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寂靜無人煙芳草園,芳草園有一小處荷塘,放置了些烏蓬草船,在翠色濃郁的菏葉中別有一番意境。
“天瑜多謝大使,這會感覺心情舒暢多了。”
那位跋扈的三小姐不是去換衣裳了?怎麼在這裡……
我刻意壓低了身子,幸而芳草園草木繁盛,加上夜色正濃,沒有打草驚蛇。
“此處,確實是個冷靜的好去處。”草船船頭掛著一盞水晶燈,裡面墨藍色的身影分外熟悉。
代國使節……怎麼和王后母家的三小姐攪和在一起了。
我乾脆席地而坐,想要聽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