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給我一支菸可以嗎?”
秦洛忽然打了個哈欠,盡頭一排牙齒看上去又黑又黃。
胥蘭將煙遞上,自己卻沒再抽,而是不停轉動打火機以壓制胸口那團難以熄滅的怒火。
“她被人侵犯還有了身孕,自然需要一個人替她周全。知道楊千葉為什麼姓楊嗎,因為在瀾城那幾年,莫蓮之身邊一直陪著個男人。他們雖未領證結婚,對外卻宣稱是夫妻,也確實過著正常夫妻的日子,倒也沒引人懷疑。莫蓮之想忘了過去,更不願自己的女兒長大後知曉過去,便決口不提從前在清水鎮的事,與人相交也總是三緘其口,不多言不多語……”
“千葉提過,她父親是個賭鬼,常年在外賭博輸了不少錢,有時還會拿她們母女倆出氣,她恨她父親。莫蓮之墜樓那會,她父親也被人殺了,當時所有人都以為是丈夫被債主追債才導致妻子跟著遇害,只有千葉不信,因為她看見一個黑影從天台溜走,還因為你故意丟在現場的波斯菊胸針,才一直心心念念想找出真兇。”
秦洛臉上的血已經乾涸,讓猥瑣的一張臉顯得更為怖人。他突然傻笑起來,還有些剎不住的勢頭。
“笑什麼?”胥蘭不解的問。
“楊千葉冥冥中或許知道那個人不是她的親生父親,所以很少提起,也沒想過要替他報仇吧。”
“一個嗜賭如命、長期家暴的人,又怎麼能讓她產生感情呢。”
“那你聽說過那個人怎麼死的嗎?”
“在調查你的時候順便查了查,她父親是被人殘殺的,割了腦袋削了手指……”說著胥蘭突然想起什麼,問,“怎麼,難道也是你乾的?”
秦洛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上官羽女兒是我弄死的,盧美琴妹妹也是,方才我就說了,我滿手人命,鐵定下十八層地獄,你還讓我救贖靈魂,真是可笑。”
“你到底是人還是魔鬼,簡直喪心病狂。”
“賀佔霆夫婦不也喪心病狂嗎,還有極樂場那些平日裡人模狗樣的東西……告訴你,人性本質就是惡的,一旦被什麼東西激發,瘋狂超乎想象。”
“為什麼要殺千葉的父親,儘管他沒盡到為人父為人夫的責任,可他根本不是一顆你非走不可的棋。”
“有時候自殺也是一種策略。”
“自殺?”
秦洛嘴上的煙已燃到接近過濾嘴,他猛吸完最後一口將菸蒂吐到腳下。
“你既查過那起命案,應該知道她的養父叫什麼名字吧。”
胥蘭不明其意,拿出手機查了查備忘錄:“楊槐裡。”三個字剛念出來他便愣住了,準確說是震驚了。
“楊槐裡,李懷陽……”他又唸了一遍,恍然大悟,“也是你!”
秦洛臉上的笑已達到最為癲狂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