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在她面前的是一張張血腥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或被綁在柱子上,或被關在籠子裡,個個被摧殘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如此慘烈的情形,只在重口味的電影裡才能見到。
照片從何而來她毫無見地,但照片上那些人她非常清楚——他們都是極樂場的人奴,聖研專案的實驗品。
“我,我不知道,這些是什麼啊,怪嚇人的。”她假裝驚恐的撇開臉,豆大的汗珠一顆接一顆。
審訊員一副不信任的表情,朝身邊女同事遞了個眼色。
女警鐵臉走來,不等反應,便掀開她腰間的衣襟。一個極簡如蘑菇造型的紋身現出。
“你那些同夥都招了,你也彆嘴硬了!”審訊員終於不再繞圈子,用極威嚴的口吻喝斥道,“說,你們到底殺了多少人?”
盧美琴弓起腰,知道大勢已去。
在鹿江壹號發現屍塊後,市局、省廳分別收到一通匿名舉報電話。舉報者供出鹿城地下有個殺人不眨眼的富人俱樂部,不僅從事著荒唐的生命科學實驗,還以殺戮殘害人質為主要活動,向會員收取費用。同時舉報的還有一份名單,上面羅列出若干會員的真實身份,裡面赫然寫著她的名字。
還有一個讓警方驚愕的名字——謝元奎。
警方雷霆出擊,將名單上的嫌疑人控制起來,省公安、紀檢也組成專案組火速趕赴鹿城,親自對幾名嫌疑人進行審訊。
極樂場徹底敗露。
完了,什麼都完了,盧美琴想。
見她默不出聲,審訊員再次施壓。
“盧美琴,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道理不用再跟你強調了吧。你不招,有人會招,這麼大的案子不可能有誰矇混得過去。不過事兒再大也有主犯從犯之別,只要你老實交代,提供有力證詞,法庭或許能對你網開一面。”
這些顯然是撬開嫌疑人嘴巴的套路,盧美琴心裡有數,她還是不說話,失聰失語失憶一般。
審訊員皺皺眉,換了種攻心術。
“你是離異對吧?跟兒子住一塊,想過他的感受嗎?他要知道你犯了這麼大的罪,不知道會怎麼想呢?”
“不,不,別跟我兒子說。”這一招果然對她管用,當即開口哀求,“求你們了。”
“紙是包不住火的,如此爆炸性的案件,你兒子始終會知道。所以我勸你還是多替他想想,老實把問題交代清楚,別等我們親自找他問話。”
“不,啊!”
她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雙眼垂淚,淚水將目光柔化,泛起眷戀與乞求的光。
“跟我兒子沒關係,都是我造的孽。”她吸吸鼻子,感覺鼻腔有些堵,“有煙嗎?”
見她提出這種要求,審訊員知道離開口認罪不遠了,於是找來一支菸,將菸頭放進她嘴裡又幫忙點燃。
她近乎貪婪的抽了起來,每吸一口,菸頭就短一截,直到快燒到過濾嘴,才輕輕吐向地面。
審訊員拿腳尖碾了碾,把菸蒂拾起扔進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