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承望躺在不遠處,他的手腳叉開著,無力地擺在地上。差不多是丹田的位置,血水汩汩而流,染紅了身下的土地。
他依舊在笑著,聲音越來越沙啞,最後變成隱隱的啜泣聲。太玄門的準聖子,年輕的天驕,堂堂結丹中境修士,就此淪為一個廢人。他雖未死,卻比死更加難受。
一陣風吹來,吹落的樹葉遮住他的眼睛……
……
葉鴻楓跪倒在山道上,他的金丹假丹幾近碎裂,境界也不再飆升。
風然然早已來到他的身旁,大致感知過他的傷勢後,神色一冷,狂風捲起在她身邊形成風刃,她朝著韓承望走去,似乎……要將他碎屍萬段!
“然然,算了。”葉鴻楓拉住她的手,將她扯回身邊。
韓承望到底還是太玄門的人,如果可以的話,他不願再有人因此事牽涉進來。
“小木頭!”風然然眼眶通紅,焦急地喊道。
“我沒事啊。”葉鴻楓搖了搖頭,勉強著笑道。
“葉兄,你的金丹……”
“不礙事,你不是說過嗎,破而後立。我一直沒有勇氣邁出那一步,如今碎了也好,指不定就能結丹了。”
“保重。”南宮問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而後面向山下的眾人,一動不動地站在他身邊。
南宮問心中本就有愧,若非聽信了柳橙兒的話語,將葉鴻楓約至此地,他也不會落得這般境地。因此,除非是南宮問死了,否則誰也別想趁此間隙傷及葉鴻楓一分一毫。
邵季已經醒轉,癱坐在原地,雙目呆滯,許久也沒有多餘的動作。
又過了片刻,他起身,佝僂著身子,一步一步朝山下走去。他已不是什麼搖光聖子,如今的他,與韓承望一樣,不過廢人爾。
山道上的修士們默默地注視著千劍峰上的場景,沒有一人出聲,就這樣沉默地觀望著。
秘境的晝夜不同於外界,夜很長,晝也如此。
待到黃昏時分,修士們各自散去,秘境的出口已經開啟,他們拖著疲倦的身體陸陸續續出了秘境。
千劍峰上,除去盤腿穩定傷勢的葉鴻楓,餘下的只有風然然、蘇世離、秋狄、無道以及南宮問五人。
葉鴻楓緩緩放鬆了身子,靈力運轉幾個周天後回到假丹之中。他的假丹時刻有靈力逸散,若不是他氣海龐大,此時或許就是個死人了。
“抱歉,讓你們等了這麼久。”葉鴻楓苦笑一聲,他假丹上的裂紋,仍然沒有癒合的辦法。
按照李仲景所說的,丹藥最多持續一個時辰,藥效過去後,會有一段時間的脫力。他原本還擔憂若是脫力該如何是好,誰知眼下處於二者之間,既不是結丹,也不是築基,不知幸或不幸。
“走吧。”風然然將他扶起,正欲往山下走去。
天空中最後一縷光輝散盡,千劍峰上依舊敞亮,如同白晝猶在。
眾人回頭,往山頂外的懸崖看去,只見崖邊懸著一座宮殿,宮殿宏大而奢華,遠勝於其餘四座樓閣。
“秘境中存在一座從未有人見過的英魂殿,原來是真的。”無道感慨一聲,目中盡是渴望。
“小木頭,你可以嗎?”風然然關切地問道,如果葉鴻楓還能撐住,探一探這宮殿,倒也不是不可。
只是當她轉過頭去時,正好與他的眼神遇上。葉鴻楓直勾勾地盯著宮殿,就像盯著一座金礦。
果然,這傢伙的財迷已經成為了一種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