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清兩指捏著一張黃紙符,虛虛的在小蘭面上拂過。然後‘噗嗤’燃成了一道青煙灰燼。她緩緩道:“小蘭死於丹砂中毒,但中毒只是因為兇手想要掩蓋真正的目的。”
眼尾一挑,迸發厲色。
小妾被盯得心裡發虛,腳下挪步,險些趔趄。她一動,阮知府便有所察覺,立馬回身攬住她的腰身,目光輕柔,問道:“你怎麼了?”
小妾稍稍穩下心緒,勉力扯笑,搖了搖頭。
周玄清見之有效,繼續道:“丹砂入火,則如劇毒。但凡用手碰過的人,指甲縫間總會染上硃紅色。二夫人,可有膽子伸出手來看看吶?”
小妾緩了緩,輕蔑一笑:“怕是要叫女冠失望了。”她伸出一雙纖纖玉手,指甲光滑透亮,的確乾淨無垢。
阮知府心一定,湊上來質問:“既然如此,女冠還有何話說?總不會懷疑是本官殺的人?”
他有意瞟向侯爺。
劉晏殊連回都懶得回個眼神過去:“若是阮知府殺人,本侯也會秉公辦案。”
阮知府再度氣的喉嚨發澀,失語了。
“怎麼能是阮大人呢,小道可沒說二夫人已經自證清白了。”
周玄清摸摸鼻子,無聲謝著劉晏殊的一搭一唱。
“我手指乾乾淨淨,不就證明我沒碰過丹砂?能來這間屋子的多半是下人,我昨夜和老爺回房之後,可沒再出來過,如何殺人?”
小妾尋出了周玄清的漏洞,兩三句便將自己撇的乾乾淨淨。反將問題拋給了她。
果然能當小妾的不是尋常女子啊!周玄清半笑不笑的暗歎一聲,終於肅了肅表情。
手指朝下道:“二夫人,你繡鞋上沾著什麼?”
小妾半信半疑低下頭,煞白了臉——荷花綢面的繡鞋,鞋尖沾了一抹痕跡,很淡的硃色。
她心一亂,腦中回想著昨夜回房已經換過衣裳,這鞋也是分明換過的啊!也不知是不是羞憤而躁紅的臉,繃緊了頰面,尖著嗓子回道:“這怎麼可能!定是我方才抹粉的時候掉在鞋面上的胭脂…總之,絕不會是什麼丹砂!”
周玄清突然壓低嗓子,眼神微閃,神叨叨的說道:“各位是不是忘記了,小道可是能做法的。不然我來請鬼神通融一下,叫小蘭的魂魄親自從地府上來,說一下自己因何而死?”
小妾慌神,迫不及指著周玄清叫道:“什麼做法鬼神,我統統不信!定是你要汙衊我!老爺,你可得替妾身做主啊!”
見她神態不對已知蹊蹺,可畢竟是枕邊人,阮知府面露難色,望向劉晏殊道:“侯爺,此事、此事若不然還是算了吧。”
“阮知府當本侯是什麼人?算?一條人命算了?朝廷律法算了?哼,本侯看你這官服是想脫了。”劉晏殊一字字如針,戳的阮知府渾身一顫,額角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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