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足下呵,顧不得迢遞。
想著你廢寢忘餐,香消玉減,花開花謝,猶自覺爭些;便枕冷衾寒,鳳只鸞孤,月圓雲遮,尋思來有甚傷嗟。
想人生最苦離別,可憐見千里關山,獨自跋涉。似這般割肚牽又無得相見,只將一腔相思入得夢裡求一副舊人顏。呵,如今正是相思處,何時郎將歸?”
唱到這裡若顏有幾分抽噎,卻笑著問了凌音:“這麼演可還好看?”
凌音回道:“娘娘傾國之貌,便是喝醉了撒酒瘋也是好看的。”
若顏笑起來:“你貧嘴哄我罷了。”
凌音倒了杯茶奉上:“奴婢真心實意誇娘娘呢。”
“凌音,”若顏喚她,“你說楊玉環是真的愛李隆基嗎?”
凌音愣住,訕訕地回:“都是百年前的前朝的事了。誰說得準呢?奴婢覺得大概是愛的吧。畢竟那麼些年,她與玄宗確是伉儷情深。”
“伉儷情深?當真是這樣嗎?”若顏笑起來,“國家昌盛的時候整個國家都愛她,她是時代最美的象徵。可國家敗落了,她的夫卻為了活命捨棄了她。生不同衾死亦不同穴。帝王之愛從來都無情。若是真的愛,為何她不是皇后?”
“娘娘總是想這麼多,都那麼久以前的舊事了,誰知道當年有什麼內情呢?娘娘快別想了,雪鶯熬好了藥娘娘服了就早些睡吧。”凌音哄她。
“凌音,我想去皇陵看姐姐。”若顏嘆了口氣。
“奴婢這就安排下去,明日是娘娘的封妃大典。倒也不急。後日過去可好?”凌音想了想。
雪鶯端了藥過來:“我可聽著了。娘娘想去自然隨時都可以去。只是沈太妃人也在皇陵,到時候該多帶些人過去。後宮那些妃嬪明日大典結束照規矩是要來跟娘娘見禮的。對了,虞美人明日處刑會不會不吉利?娘娘要不要放她多活一晚算了?”
“當初封妃我不痛快,如今晉封便會高興了?顧忌這麼多做什麼。該殺還是殺了吧。省的她再鬧些什麼出來。”若顏有些煩了。
“娘娘。”一個小宮女從外頭進來福了福身子有些急地跟她稟報:“虞美人在冷宮裡叫那小太監同陛下說要舉證宣武侯結黨營私的事情。這會陛下已經去了冷宮。”
若顏有些愕然:“我倒是沒想到,江萱虞為了活命竟然把自己親爹都拉下水。”
雪鶯小心翼翼地問了若顏一句:“娘娘,我們可要去冷宮看看?”
“去,當然要去。”若顏恨道,“我倒要看看她還要怎麼個滅絕人性。”
雪鶯把外袍給若顏披好,凌音打好了燈籠,帶著一隊宮女太監同若顏去了冷宮。
李亦哲正在椅子上靠著聽她講她父親如何結黨營私,看見若顏來了忙起身迎她,關切地問:“冷宮夜裡陰氣重,你怎麼來了。身子還沒大好怎麼敢這麼跑。”
若顏笑起來:“臣妾怕錯過了一出好戲。特意過來看虞美人演一出大義滅親。臣妾過來時闔宮的姐妹都知道了此事。怕是過會就都趕來看戲了。”
“這……畢竟是前朝的事情。”李亦哲有些猶疑。
“是了,臣妾也知道這是前朝的事情。可虞美人久居深宮怎麼知道的如此清楚?為免虞美人欺瞞陛下,臣妾特意派人去請了宣武侯進宮同美人好好對對賬。”
“賤人!你怎麼這麼歹毒?!故意叫我爹來做什麼?你想讓他打死我是不是?”江萱虞就要撲過來撕若顏的臉。
旁邊的小太監眼疾手快擋了江萱虞到一邊,這才沒傷著若顏。
“打死你?”若顏笑了起來,“你這會不也是在把你爹照死的害嗎?怎麼?他打死你又如何?結黨營私是死罪。謀害我也是死罪。你們誰都跑不了。”
江萱虞恨得牙癢癢,李亦哲坐在一邊,她也沒辦法同若顏動手。
“哪位公公幫個忙,直接拿白綾勒死她算了。這般麻煩好折騰。”若顏冷冷地看了江萱虞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