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比起恨陛下,更恨的是微臣自己。”封殷似是累極了,“是微臣造成了這一切,是微臣的錯。”
“當初中秋天女宴一見,似是一切都錯了。阿殷,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朕。”楚長溪站起身望著封殷,目光灼灼,像是要燃盡心裡最後的期盼一般。
“若我說沒愛過陛下會如何?”
“朕會殺了你,然後同周唐戰至死的那一刻。阿殷,朕本已經放了你,是你自己回來招惹朕的。”楚長溪嬌笑起來,像是最嬌豔的一朵牡丹。她強撐著最後的驕傲。
“微臣心屬陛下。”封殷垂下眸子,臉上的表情平靜極了。
“阿殷,我等你這句話等了二十年。”楚長溪的手臂像是柔媚無骨的蛇一般繞上封殷的脖頸,她笑得嫵媚,“你看這句話說起來也沒那麼難是不是?不過騙我一句的事情而已。”
“微臣不敢欺騙陛下。”封殷抬起眸看著楚長溪的眼睛。
“你……你說什麼?”
“陛下還有摺子要批,微臣便不打擾了。”封殷拔腿就想逃。
“摺子不及你一半重要,阿殷,你想要一個孩子嗎?”楚長溪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多年如死水一般幽深的眼睛這一刻竟是十分清澈。
“微臣從命。”封殷吻上楚長溪的唇啞聲道。
三日後的大戰,希望不會是生離死別。過往的仇怨該清算的清算,過往的情意也亦應當重續。他恨楚長溪,只是因為他曾一直愛著她罷了。
只是不願生離死別的除了封殷同楚長溪之外還有洛寒笙同雲若顏。洛寒笙斟酌了許久也沒有將寫好的那封信寄出。
夜半的清光照在帳子裡,洛寒笙端著一杯烈酒一飲而盡。秦子淮在巡營。玖娘子坐在他對面已經喝得半醉。
“相爺說,若是相爺三日後戰死,若顏姑娘該怎麼辦?”玖娘子醉醺醺地問他。
“若秦子淮戰死,你又該如何?若我沒猜錯,他到如今還不知道你喜歡他吧?”洛寒笙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若這一戰他能活下來,我便告訴他。”玖娘子又喝了一杯,笑得嫵媚,“等他得了勝,我便穿著嫁衣嫁給他,他要是不娶我,我便把他綁回風月天做我的天主夫人。”
“你喝醉了。待會秦子淮過來可又要怪我了。”洛寒笙笑了笑。
“我沒喝醉!我怎麼會喝醉?!”玖娘子瞪他,“我可是風月天的九天天主。江湖上響噹噹的人物。我不會喝醉的。”
“秦子淮巡營也該結束了,我去看看。”洛寒笙放下酒杯便出去了。
他在冷風中望著天上孤零零的一輪月亮,今日一顆星星都沒有。寂寥極了。
“相爺怎麼在這?玖姐呢?”
秦子淮巡完了營這時候腳步匆匆地過來,見洛寒笙一個人出來忍不住問了一句。
“在裡頭呢。好像喝醉了。晚上我去你營帳睡吧,你陪陪她。”洛寒笙一副十分體貼人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