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麼大的陣仗,是在找舍妹吧?”
“愛卿稍安,朕定會尋到若顏給愛卿一個交代。”
雲霆仿若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笑出了聲來:“那倒不必,畢竟若顏現在在我的手上。”
李亦哲臉色變了變,在雲霆手上,那他在這看了大半天熱鬧是想做什麼?
雲霆接著說了下去:“只是她手臂上被劃了個不淺的口子,想來這會應當已經因為失血昏迷過去了吧。”
若顏咬著舌頭尖上的肉拼命讓自己保持清醒,她枕著枕頭,竟能模糊聽見地面上的聲音。
“雲霆,你到底想做什麼?!”李亦哲聽到這話登時便失去了冷靜,一拳打了過去。
雲霆側身一躲閃了過去。笑著說:“只是想與陛下做個交易。雲家有筆不小的私產被藏起來了,這事想來朝堂上知道的江湖上知道的人都不少。與其被當做眾矢之的,不如臣就將其上交給陛下。陛下說如此好不好?”
“這和你殘害阿顏有什麼關係?”李亦哲額頭突出的青筋愈發猙獰。他拼命隱忍著自己即將爆發出的憤怒。
“怎麼?陛下還不知道呢吧?只有雲家嫡系血脈死去才會有私產的線索現世。這筆私產被分成許多份,死一個人是萬不能蒐羅全的。如此,要保全這筆私產,臣是不能死的,陛下說,如今僅存的雲家嫡系血脈還有誰呢?”
李亦哲的拳頭握的愈發緊了,他竟不知道雲家那筆私產竟還有這樣的底細。
“所以你要若顏去死?是嗎?”
“只有她可以犧牲,陛下,這交易您不虧,臣所求的也不多,只是雲家的榮光罷了。”
“所以你現在的意思是她必須死了?在場的世家子弟不在少數,你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出這件事,就是打定主意要所有人把她當成活靶子,她非死不可。”李亦哲咬緊了牙關。
雲傢俬產他尋了十幾年都沒有結果,雲霆說的話又不像是假話,如果一切都沒有出錯的話這將是他離那筆私產最近的一次。那筆私產的數量足以富國強兵令他能夠一統天下,完成祖宗基業和他的宏圖大業,可是為什麼他遲疑了呢?
因為那個死去的妹妹始終縈繞在他的心尖上嗎?他一直覺得若顏是上天在奪走他母親和未出世的妹妹之後對他唯一仁慈的恩賜,那是年少時保護過他的小姑娘,是他骯髒又灰暗的人生裡唯一的光,唯一的一片淨土。
“陛下,發現一處地牢!”一名禁軍一路跑來彙報。
“裡面有人麼?”李亦哲問。
“有,在裡面發現了娘娘的兩名隨從和侍女的屍首,還有昏迷的娘娘。太醫已經進去了。”
“陛下救還是不救?私產您要還是不要?”雲霆抿起唇淡笑著發起了最後的質問,他在賭,這場賭他必定會贏,從古至今從未有哪個像李亦哲一般的帝王會選擇一個女人而放棄唾手可得的夢想與天下。而且這裡如此多的文人雅客,世家子弟,李亦哲保不住若顏,他不會也不能殺了在場的所有人以堵他們的口。
李亦哲自從做了皇帝以來少有的感受到了又一次的慌亂與無助——上一次是有人告訴他若顏和洛寒笙像是又生了情。
他覺著自己很可笑,半生圍著一個女人轉了又轉,哪怕那個女人愛的不是他。
若顏所處的地牢就在他的腳下,她閉著眼睛假裝自己陷入昏迷,用她作為戲子那高超的演技。她在等,等李亦哲吐出對她最後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