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都坐下吧。”來者是一名手柱犁杖,鬚髮皆白的老者,一臉和善的笑容,滿臉溝壑裡面夾雜著深深的智慧,修長的白鬚隨著老者的步伐一步一動,給老者填上幾分童真,有些老花渾濁的眼睛裡閃爍著洞察事故的目光,“見你們討論得如此入神,不介意老夫插上一腳吧。”
“祭酒言重了。祭酒也覺得我大趙還有取勝的希望?”眾學子並不懼怕這個太學的最高長官,太學祭酒歷來為人和藹,不在意自己的身份,甚至有些老頑童的作態,經常作弄得學子們哭笑不得。
“有啊,不是還有你們嗎?”老者笑嘻嘻指著在座的眾人,一點都不在意眾人有些報霞的臉龐。
“我等?可是...”
老者打斷了那名學子接下來的話語,“知道現在不如人不要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不行不代表以後不行,輸了就輸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將來再找回場子,又不是天塌下來有甚要緊的。最重要的不過是不可見敵而怯,白白失去了自己的銳氣。輸人不輸陣,稚鳳出聲,乳虎嘯林,不震也威嘛。君子當迎難而上!”
“可是祭酒,不是我等心灰,只是這次南唐來者都是名聲遐邇之輩,恐怕...”
“怕就不去做了嗎?”沒等那名學子說完,老者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今日有閒,我就與你們說說這怕與行吧。怕每個人都會有,或環境,或顧慮,或結果。但越在怕的時候汝更需要拿出最大的勇氣,不顧一切的勇氣去行動,讓怕歸怕,一邊怕一邊做自己該做和必須做的事情。昔日比干明知道會被刨心,他也怕還是說了,戰國荊軻明知道去死,他也怕還是負劍前行。怕與不怕先放一邊!男兒當坐起例行。”
眾學子若有所思,齊齊拱手:“謹受教。”
這時老者卻笑得很狡詐:“當然,這次根本沒那麼嚴重,不就是一民間比試。你們現在還不行,不還有我這樣的老骨頭嘛。”
“啊,祭酒的意思是?可是若是祭酒出面,我怕南唐人會笑祭酒以大欺小,有損祭酒的名聲啊。”
“滾!老夫黃土都埋到脖子上的人還在乎這一點名聲?”老者毫不介意擺擺手,完全不在乎,吹鬍子瞪眼睛的,“都打上門來了,站好了給我扇臉幹嘛不扇?誰還和你說什麼以大欺小!南唐那幫老傢伙不服氣就親自來啊。來啊來啊,互相傷害啊!哼!”
...
與此同時,上書房裡皇帝趙奢萬年不變的批改著奏摺,懷恩站在一旁如實向著皇帝稟告著汴梁城裡的動態,著重提及南唐學子這一波造勢逼人之舉。
皇帝抬頭望了一眼外面刺眼的陽光,閉著眼睛揉了揉發酸的眼眶,沒有出聲,聞道仙鶴香爐傳來的異香不滿慫了慫鼻子。
“陛下,要不要奴婢把這股留言打壓下去?”懷恩瞅著皇帝的面色出言問到。
“把香滅了,大白天又沒什麼蟲蟻燃什麼香。”趙奢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指了指香爐。
“是,陛下。”懷恩苦笑,這上書房長年焚香,今日皇帝卻嫌棄了想必心情不是很好。
“唉,銘兒知道了嗎?”趙銘望向遠方一臉嫌棄與不滿,這南唐有事沒事老弄些與時局毫不相關的小動作讓人添堵。
“奴婢估計六殿下還不知道。”懷恩想了想趙銘最近的行蹤,三點一線,不是去看萬寶閣的進度就是去紅袖招編排歌舞去了,還真不一定知道。
“那就交給他自己處理吧,靜觀其變。就算輸了又能如何。強行壓制還以為我大趙不敢比似的。”趙奢臉角抽了抽,絕沒有嘴裡說得那麼輕鬆。
“奴婢知道了,陛下。”懷恩躬身退到旁邊,心裡卻在嘀咕,我大趙還有什麼名家能折一折這南唐的銳氣呢?
...
民間的反應就小多了,完全是一副喜聞樂見的情景。反正北趙文事不如南唐已經定數,輸著輸著就習慣了,南唐也就這點出息。被打得抱頭鼠竄只能在口頭上沾點便宜,汴梁城百姓完全不在意,甚至好多關撲場所還開出盤口,賭贏鼎出現應戰是一賠三,北趙獲勝則是一賠十。完全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姿態。不少喜歡熱鬧的好事之徒還準備好了鞭炮綵帶,打算好好楊楊我北趙的威風。更有許多深閨女子早早的定好了看臺,要親眼目睹能作出一詞傳唱汴梁城的那位神秘大才子。喜得免費提供場地的商家喜笑顏開,光是這一筆就已經賺回搭建場地的全部費用。整個汴梁城平靜又期待等待著那一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