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未說完,忽然聽得身後傳來一聲嘶吼聲。接著就是嘈雜的打鬥聲。二人扔下水壺拔腿就跑。
跳過矮林子就見幾名與當日荊古城中打扮無二的黑衣人將夏初心與蘇釗圍了起來。夏初心已恢復了往日的驍勇,此時正手執長刀與幾名黑衣人周旋。蘇釗卻仍舊是老樣子抱著骨灰盒坐在夏初心腳下同阿佳土司說著話。
夏天鐸沒有遲疑,拔出腰間冰刃就朝那黑衣人打將去。青堯翻手做勢,手中煙色漸起,就聽林中“嘶啦啦”幾十條花蛇游出,齊齊攻向那群黑衣人。
這場戰役沒用多久這黑衣人就敗下陣來。這夥人一共十人,統一都是黑金衛隊的裝扮,使的也是黑金十手。夏初心在一堆死人中揪出一個沒死透的,將刀架到他的脖子上問道:“是烏蘇狗賊派你們來的?”
誰成想那人竟然口風極緊,將頭橫過一邊不發一言。
夏初心把刀扔到一邊,乾脆將那人自領口提了起來,一手握拳,一拳就砸到了那人臉上,不過那人仍舊一副頑固樣子。夏初心將這連日的陰鬱仇恨全都化作了力氣,一拳一拳一拳。
夏天鐸與青堯定定地站在她面前,看著她將那人一拳一拳砸到滿臉鮮血,不禁有些寒意。可是想到她心中的憤怒和仇恨卻也釋然了。
又是一拳下去,夏初心喃喃道:“放棄了北關,你們是要給烏蘇當狗嗎?枉費北關王將你們訓練成精銳,最後竟然背棄了北關去給烏蘇當了應聲狗。”
就聽那人氣若游絲道:“黑金,衛隊永遠效忠小王子。永遠只聽小王子號令。小王子不要你的命,但是他們逃不掉的。”
就這一句話,足以讓夏初心使出全力將他一拳打死。而夏初心也沒有對他存有一絲憐憫之心,一記重拳下去那人沒了氣息。
拳頭上的血滴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夏初心氣沉於胸,向著西面大喊一聲:“我與你不共戴天。”
青堯不知他說的誰,便將她說的“他”理所當然的想成了烏蘇那些人。可是夏天鐸這時卻明白了她說的話,想起了那個黑金面具後的人是誰。他們剛才所說的北關,所說的黑金衛隊,是北關墨氐的先王,而那個面具人,想來就是人獸——赫連濯吧。
心中一陣大驚,夏初心竟然一直就知道那人是赫連濯。而這一切,難道都只是赫連濯復仇的開端嗎?
扳過夏初心的肩膀問道:“你早就知道那人是赫連濯對不對?”
夏初心緩緩抬起頭,那眼神中滿是殺氣,幽幽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她這一句話就將夏天鐸問了個語塞,是啊,赫連濯已經同烏蘇沆瀣一氣,即使知道又如何?難道僅憑他們的三言兩語就能改變大楚漸衰的局面?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可是那赫連濯自從被羈押到大楚便一直在他父親的苑囿之中,如果他真的要復仇那他們公主府絕對在劫難逃。單想他將荊古一城屠城的手段來看此人絕非善類,雖然他以自己的婚事換得了夏初心的安然,或許只是為了報答她的救命之恩,可是緊接著就派人追殺而來,這人絕對不能相信。現在的當務之急便是趕快趕回大楚,稟明皇帝陛下,做好防範的準備才好。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要趕緊回到大楚才好。”
不知從何時起,夏天鐸發覺自己對夏初心完全沒有了脾氣,而且對她竟然十二分的相信。他絕對不相信夏初心會與那赫連濯結為一夥,所以守護家人中自然要有一個夏初心。
夏初心閉上雙目,腦中一幕一幕漸漸被收起,仇要報,一定要報,而守護的也要一直守護。
轉頭看了看地上的蘇釗,問向夏天鐸:“他一直這樣?”
夏天鐸點點頭,道:“他受了嚴重的刺激,估計一時半兒好不了了。”
夏初心將手上的鮮血往衣襟上擦了擦,低下身朝著蘇釗的臉上“啪啪啪”就是三個嘴巴子,夏天鐸和青堯一陣驚詫,還未待二人反應過來,夏初心又是幾個嘴巴子。
忽然就見蘇釗站起身,捂著一邊臉,說道:“反了反了,外甥打舅舅了。”
二人這才反應過來,這招有效,看樣子蘇釗這是好了。
追兵近在身後,再想繼續順著這條路回楚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幾人一番商量還是曲線前行,藉此迷惑敵人的視線,南下廣涼王駐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