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這是我洗好的棗兒。”七娘子笑笑的端著棗子進來。
春草上前接過七娘子手裡的小碗,蘇氏起身來到桌邊坐下,也招呼七娘子坐。
“來這裡坐,昨兒個給你的梨吃了嗎?那是自家莊子上送來的,你姨娘最近不是咳嗽,你也給她些,不夠我這裡還有,你讓她身邊的丫頭燉了,加點百合,每天吃上一盅。”
七娘子感激的忙起身,福了福身,道:“今兒就是來給母親道謝的,我姨娘讓女兒替她謝謝太太,姨娘身子不好,怕給母親過了病氣,就不過來了,等好了就來給母親請安。”
蘇氏忙拉她坐下,“不就是點吃食,讓你姨娘不要多想,多思傷脾,脾虛氣血虛,婦人氣血虛就愛受涼。”
“母親懂得真多,都教教我唄。”七娘子撒嬌的貼著嫡母。
蘇氏也笑著,伸手往小碗裡捏起一枚棗,慢慢吃下,“難為你,每天給我送來這棗,不然我也不會想起來吃它。”
蘇氏有次說一天六顆紅棗賽人參,當時她多大,不過幾歲小兒,就有心之後每天清洗,用個小刷子把棗兒褶皺的外皮一點點刷洗。
開始一個月,總在嫡母房中洗,後蘇氏讓丫頭幹去,不讓她小小年紀操勞,讓別人以為蘇氏有丫鬟不用指使個幾歲的庶女。這個惡名她可不擔著,更何況蘇氏也不是那苛待庶子庶女的人。
可之後七娘子十年如一日,每天端來洗好的棗兒,蘇氏不服不行。簡單的事情一做十年,就不是個簡單的人。
前世蘇氏有個朋友說,虛偽的人讓人舒服,你明知虛偽,可是相處起來,她在你面前不說錯話,不做錯事,雖然看起來事事以你為先,讓人不由的舒坦。
而直性的人,雖然沒壞心,可有啥說啥,無論你愛聽不聽,想啥做啥,無論你想不想做,總以她自己心裡舒坦為主,她舒坦了,你就不舒坦了。
就像三姑奶奶,說她壞嗎?不,說她傻嗎?也不,就是個嬌縱直性的長不大的小女子。
說七娘子虛偽嗎?不算是,拿前世的話來說,她智商不低,情商高矣。那份眼力架,那份察言觀色,而又不卑微,處處透出體貼。
蘇氏想,還好,還好遇見我是你嫡母,如果是這裡的大多數嫡母,哪個能容下你這樣的庶女,不是處處襯托別人的愚蠢?
估計七娘子聽到嫡母的腹語也會輾轉一樂,“如果大伯母是我嫡母,我自然不會如此,估計又是一一個懦弱膽怯的,你心裡想我是如此我就會是你希望的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