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看三老爺那堪樣,也住了嘴,別讓他惱羞成怒了,在這梗脖子就不好了。
三老爺堪堪的找了個理由就溜了。回到書房思索去了。
蘇氏看三老爺逃跑的樣子,撲哧的笑了,心道:以往不給你說,是懶得提,如今我也要把自己怎麼想的慢慢告知你了。
到了三月十六,整個三房忙忙碌碌,操辦六郎的婚事。春草也被蘇氏派去幫忙,秋藤和秋葉專門守著蘇氏,秋桃忙乎的給蘇氏做吃的。素娘還是日日來號脈,有幾次細細打量蘇氏,蘇氏也隨她打量,日記中也看的出,她是個謹慎並品格高潔之人,不是顧慮太多,蘇氏還真想和她成為之交哪。
拜堂時,蘇氏去了緣草堂,和太夫人三老爺一起接受了新夫婦的拜禮。太夫人整個人喜氣洋洋,人老了就是喜歡見到各種喜慶事。至於三姑奶奶去遼東的事,大嫂有次來串門告訴蘇氏,說武陵侯松柏夫人說她有個親戚在遼東找了個名醫,可是這個名醫性子古怪,不肯遠離家鄉,只好派了三姑奶奶陪她婆婆去找名醫去了,太夫人自己病了也知道生病的苦,也就很理解的沒有干涉。
看著滿堂的喜色,蘇氏發現只有六郎臉上淡淡的,沒有新郎的喜氣,就留了心。她也知道這個庶子在黃姨娘的耳濡目染下,對著正院有著絲絲敵意。這個新婦是黃姨娘不願的,她中意她家的侄女,後被老爺大罵,而託的大嫂給物色的如今的六奶奶。
蘇氏想到黃姨娘,就覺得這個是真傻的,想幫襯孃家不是這個幫襯法,還把自己親兒給搭進去,只為了要個和自己貼心的媳婦,也不想想,六郎就算是個庶子,也是侯府的兒郎,怎麼會明媒正娶個姨娘家的親戚?她覺得她孃家不是奴婢出生,是個自由身的平民百姓,但也不想想,她也是遇到了三老爺這個棒槌,才能以平民百姓的身份進來當個良妾,一旦為妾,終身都是奴婢,也就是頭幾年和三老爺花前月下的海誓山盟給弄昏了頭,覺得自己不比太太差多少,就敢妄想了。
在這樣糊塗親孃身邊長大的六郎,能有什麼正常頭腦?蘇氏還真是替六奶奶可憐,是出了狼窩又入虎穴呀。
等新人入了洞房,蘇氏回到燕旻堂,就叫了春草過來,這幾天也是把春草累壞了。
蘇氏對春草說道:“你今晚留意六爺那裡,親自去送子孫餑餑,暗裡敲打下六爺,這六奶奶是侯夫人做的媒,讓他好自為之,話說的軟和些,我自己兒子都沒讓我這樣操心,真是的”這裡是沒成親的稱兒郎,一旦成親就是爺了。
春草應了,對蘇氏道:“我剛看見黃姨娘鬼鬼祟祟的,要不要找人盯住了她”
蘇氏道:“讓秋葉傳話給葛松,讓三老爺去收拾她,這新婦剛進門,她要是敢鬧事,驚了我身子,我可拍死三老爺,就這麼對三老爺說去”
看春草轉身要出去,蘇氏又叫住她,道:“你也給六奶奶多說些話,那娘倆是糊塗的,就指望六奶奶是個明白人了,不然咱三房,嫡子院裡都沒事,弄個庶子院裡鬧騰,那以後我可就煩死了”
蘇氏頭疼,這不分家就是麻煩,不過就算是侯府分了家,只要她和三老爺活著,這三房也分不了家,不管是否和脾氣的都要守在一起過,這時她分外理解大嫂那時到處自己挑弟媳給三老爺,就是怕娶進個鬧事的,那就是折騰自己幾十年呀。
晚上三老爺還體貼的囉嗦了些暖心話才走。春草進來說起剛去新房的情景,道:“太太,我看那新婦長得一般,個子高挑,身子偏瘦,性子不好說,只看到她笑了下就低頭不語了。隨身的丫鬟也是個木訥的,真不知那繼母能做出來這,嫁妝是胡亂湊數,不是新娘大伯孃的幾臺看著還過得去的嫁妝,那嫁妝還真沒得看。六爺呆氣的坐那,也沒個笑臉,這以後新婦可怎麼過喲。”
春草也替剛進門的六奶奶發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