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上前迎了六奶奶,六奶奶就見太太坐在正坐,換了早上認親時的穿著,一身家常服,雲綠的淺色夾襖襦裙,含笑的望著她,彎彎的眉眼,因為懷孕,身子臃腫,臉也偏圓,整個看著肉敦敦的,看著也就三十來歲的樣子。
蘇氏看著六奶奶走到自己面前,蹲身行了福禮,起來後,開啟手中的包裹,說道:“母親,這是我做的幾件小兒物件,也不知合不合適用”
蘇氏道:“合適,咋不合適哪,我正好就需要哪,你剛進門,以後可別操勞了,把六爺伺候好了就行”
六奶奶紅著臉點頭應了,之後又不知說什麼,看來也是不是個多圓滑的人。
蘇氏心裡嘆氣,我就是個哄媳婦的命呀。
蘇氏忙讓春草端個凳給六奶奶坐,六奶奶推辭幾次還是站著。
蘇氏沒法,只好對她說道:“我這裡平時也只是讓媳婦們初一十五的請個安,現如今,這個身子,乾脆就不讓她們過來了,你呀,以後就看兩個嫂嫂如何,就跟著如何做吧,咱三房我都交給二奶奶打理了,你要是缺什麼,就告訴二奶奶,放心,你兩個嫂子都是和氣人,我以後也希望你們妯娌幾個能和和氣氣的”
六奶奶忙應了,蘇氏又說了幾句好好和六爺過日子的話,就讓她退下了。
等六奶奶走了,蘇氏趕緊回裡屋躺下,搖頭對春草說道:“要是三個兒媳天天的來一趟,說的好聽是請安,難聽點是讓我受罪”
春草給太太放好靠枕,說道:“那是規矩,哪家的媳婦不給婆婆請安的,太太這是身子不便,等生了小兒郎,可得要把規矩立起來,不然個個都會尾巴翹上了天”
蘇氏只是樂,也不接她話,想法不同,沒必要掰扯這個問題。
春草又話題轉到六奶奶身上,說道:“奴婢看這六奶奶是個明白人,剛那會從黃姨娘屋裡出來,如果直接到咱院子,怕是讓六爺知道了不好,但又擔心咱看她路過路過正院,而不進來又不好,所以就回屋拿了針線活過來,”
蘇氏道:“是個明白人,以後也就好辦了,就怕和六爺他們一樣是個糊塗的,一屋子都是糊塗的,那到時候弄的頭就痛了”
蘇氏嘆氣,道:“我自己的兒子媳婦還不用這麼操心的,真是累人。”
春草道:“那是太太好性兒,在乎她做甚”
蘇氏道:“不是在乎不在乎的問題,是有什事兒鬧的起來,說起來是咱三房的人。”
蘇氏接著道:“我看六奶奶也沒帶什麼能幹陪嫁人過來,再看兩天吧,到時給她派一個,嘴皮子利索腦子好使的管事媳婦過去,好歹幫咱看住了那倆母子鬧事”
春草樂道:“早預備著哪,老爺當年的奶媽的女兒雲娘,剛生了第二個兒子,就等回府找個差事哪,奴婢可給她說了,讓她去六爺那當管事的,可不是去那作威作福的,幫太太把六奶奶帶出來,不能讓那母子倆鬧出事來折騰了太太,幹好了還有賞,那可是身份上能壓著黃姨娘,性子還潑辣,就是當年對著老爺也敢刺兩句的”
蘇氏也樂道:“你還別說,我還怪想她的,我剛嫁進府,她還小,成天串這裡來,動不動給老爺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