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奶奶姓劉,繼母是劉侯氏,她見蘇氏也沒主動問起她帶來的小娘子,自己就讓兩個小娘子上前來給蘇氏見禮。
劉侯氏嬌笑道:“這是我孃家侄女,是個有些才華的小娘子,在我們懷山府女學裡可是年年拔尖的,人卻老實的緊,針線女紅也沒有不會的”
蘇氏也笑著點頭,心裡卻腹議:我又不是媒婆,這話該對媒婆說去。春草都不用太太開口,就遞上早準備了的平時見親戚家小娘子備下的平平常常的禮物。
蘇氏只能接著劉侯氏的話說道:“是個標緻的小娘子”其實眼神就撇了一下那侄女,長得確實和劉候氏有幾分相像,怪不得她很有信心的帶她進府來的,估計也以為侯府六爺也跟她家知府似得,見了她這姿色的女子就走不動路。
劉侯氏又拉過那個年歲小的娘子,說道:“這是我那不成器的閨女,自小淘氣的很,偏偏她父親愛的什麼似的”嘴裡雖這麼說,眼淚卻露出溺寵。
小娘子聽她娘在侯府裡當著當家主母這麼說她,紅了臉,嘟個嘴。蘇氏真好奇,這麼大了,還分不出她娘這是在外人面前自謙的話?七娘子四五歲就聽的出好賴話了。
劉侯氏估計是掐了劉小娘子一把,劉小娘子疼得唏了一下,就對著蘇氏福身見了禮。
蘇氏心裡樂壞了,京裡常見的是規規矩矩的小娘子,還真沒見過這樣率真的哪。
春草面無表情的遞了見面禮,依舊面無表情的站在蘇氏身後。
估計是還沒遇到過蘇氏主僕倆這樣的人,劉侯氏尷尬了一下,隨即展開了笑容,就像沒看到蘇氏淡淡的沒有多少熱情了臉,還是嬌笑連連,一口一個姐姐的奉承著蘇氏,誇的蘇氏想自己莫不是廟裡的活菩薩?
蘇氏都快要不耐煩了,這親家才喝了口茶,說道:“姐姐,我家老爺捎信說得了急病,我明兒要趕回懷山去,路上帶著兩個小娘子不好趕路,想讓她們來她姐姐這住段時間,等我家老爺好些了,我再回來接她們回去”
蘇氏吃驚的瞪大眼,懷山離京城不算遠,快的話不到一天,慢點也就兩三天。再說,就是要留在京城,知府的祖家就在京城,就算祖父母不在了,還有大伯大娘在,託付給長輩也比託付一個平輩的估計平時也不親的,還是剛出嫁沒滿月的姐姐強呀。
蘇氏知道她估計想把她孃家侄女塞給六爺,還真是正室當不了,當個小妾也要進府來,蘇氏就納悶了,是候府三房太招人稀罕了,還是她跟繼女有多大仇恨?
聽她剛那麼會說話,蘇氏還想沒大嫂說的那樣呀,這時聽她說出這話來就知是個腦子不清楚的貨了,沒準孃家家世不怎樣,從小受的教育和見識就更不怎麼樣,長大後嫁人又嫁了個地方上的長官,被相公寵被別人奉承的不知道東南西北了,當候府是她家後花園哪。
蘇氏婉轉的拒絕道:“親家,不是我託大,你看我這如今的身子,我家大兒媳婦身邊兩個小兒要照看,我就指著五奶奶和六奶奶來服伺我哪”
劉侯氏道:“那正好,我那侄女可是個孝順的孩子,她也給她表姐幫把手,姐姐也別客氣,就當自己媳婦一樣使喚,我家小娘子服伺人不行,陪你說說笑笑解個悶再好不過了”
說完還很是出了個好主意的神情,望著蘇氏滿眼笑意。
蘇氏張大了嘴,一時不知說什麼,來這四十年,還真沒見過如此厚臉皮自說自話的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剛想張嘴直接拒絕,就聽裡屋三老爺咳嗽一聲,然後就掀簾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