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初六,夜裡下了場雪,蘇氏對三老爺說道:“正是下雪的時候,莊子裡肯定好看,在雪地裡烤東西吃,那才得意哪,老天都照顧我們,旻山是有福氣,昨兒個我還唸叨咋不下雪的,夜裡就下了一夜。”
三老爺含笑望著得意的蘇氏,抱著兒子美得不行,蘇氏又道:“老爺在屋裡等會,我先去母親那一趟,把新做的斗篷給母親送去,也讓母親高興高興。”
太夫人一早就收拾好了,賈蘭芝和六娘子一邊一個,攙著滿臉是笑的太夫人,今天有倆家老夫人應了她的約,一個是魏寧候常太夫人,另一個是太常寺卿家的卜太夫人。太夫人原本和她們不算太熟,反而是幾次的看蹴鞠後熟悉起來,都是愛玩樂的老太太,之前在府里老憋著不出門,有了相同愛好的,就馬上熟絡起來。
太夫人是拋開宋家,她是挺熱乎的一個老年婦女,內心簡單,沒那些人老成精的心思,和這樣的人打交道輕鬆,就是要忽略她時不時說錯話,還是滿開心的,但你要是計較她的順口說的話,那是把自己氣死,她還啥都不知。
聽人精說話,你得腦子了轉三圈,聽太夫人說話,你就別當回事,不然你糾結個半死,她老人家說過就忘,也不是針對誰。
太夫人正要派人去催,蘇氏就進來了,身後的秋藤抱著個大包袱。
蘇氏進來就說道:“母親,媳婦讓人給母親做了個斗篷和帽子,今兒剛好派上用處了。”
去年滿街都是大帽子的時候太夫人正忙著和兒子扯皮哪,根本沒注意,後來見三媳婦
穿了這麼一身,她倒是想問來著,但那時和兒子媳婦生氣,也就沒問。
這會見三媳婦說給她也做了一身,那心裡高興,趕緊讓開啟看看。
蘇氏見太夫人著急就要看,心裡也是一樂,去年看到了太夫人眼裡的渴望,但她那時也賭氣,就裝著沒看見,沒提,今年大家都開心,給婆母做一身也不為過,不就是幾張皮子的事嗎,又不是沒有。
太夫人看到秋藤開啟包袱,是個石榴紅的斗篷,蘇氏給太夫人披上斗篷,又拿了帽子,太夫人看這帽子不像去年那樣的,是個圓形的,帽頂中間好有個同色毛球。
蘇氏給太夫人去了頭上幾個支楞的頭飾,幫她帶上帽子,劉婆子在旁邊拍手笑道:“老祖宗,這一身穿起來真真的一個王母娘娘的妹子,看著不就是凡人。”
六娘子掩嘴樂,賈娘子也拍手道:“老祖宗,帽子借我戴戴,乾孃,咋沒給我做個的?蘭芝喜歡這帽子。”
蘇氏笑道:“這是老祖宗的,你們都有,就是饞你一會,一會就有人送來了,就是戴這帽子,頭上可不能釵首飾,可以拿著,摘了帽子時再釵頭飾,乾孃是著急想讓老祖宗試試,哪裡不合身馬上改。”
太夫人合不攏嘴的笑,說道:“都合適都合適,這個帽子可比去年那些大高帽子合適,這以後出門就不怕凍著了,對了,娘這還有些皮子哪,是去年宋侄女給的,我都還沒來得及做,給了媳婦吧,你也做身穿穿。”
蘇氏道:“母親的留著自己做吧,給孫媳婦也成呀,媳婦那還有,要是看中母親的哪塊皮子,母親可別小氣,到時給了媳婦吧。”
太夫人笑道:“不小氣,媳婦中意哪個都拿了去,娘歲數大,用不著這些個,放久了也會壞,都拿去也成。”
後面稻芽也進來,賈蘭芝歡呼著衝上去,太夫人還叮囑道:“這傻妮子,慢點跑,你乾孃說有你的,還能跑了?”
賈蘭芝嘻嘻笑道:“蘭芝不是著急嗎,蘭芝就想和老祖宗穿一樣的,別人一看,喲,這是你親孫女呀,長得就像您,那個水靈,就像你年輕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