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氏回到國公府,讓孔小娘子回了她院子,轉身去了大嫂那。
國公夫人正和兒子孫媳說話,懷裡還抱著曾孫女,冷氏生的嫡女,如今十個月,長得格外秀美,和冷氏很像。
冷氏母親去世三個月,她要守孝,婆婆心疼孫女,就接過去照顧。看見叔祖母進來,冷氏就起來福身後,說回去了。
聽了宋江氏說帶著孔小娘子去了謝府,她說表弟妹也誇了她孃家孔侄女,國公夫人就聽著,這隔房兄弟侄子的家事,她才懶得沾身多管,更何況是歪貨小叔子宋八。
雖說這個小叔子心裡沒有壞心思,這個天真爛漫的弟媳也沒什麼大的壞心思,可這幾十年,宋八是在外面鬧事,弟妹是在府裡鬧事,也讓國公夫妻時不時頭疼。
不過這個孔小娘子國公夫人也見了,確實不錯,但她也不敢開口說什麼,免得被弟媳抓住她的話,到時用這和小叔子去爭理,她可就裝裡頭了,這種事不是沒發生過,所以國公夫人以後就靈醒了,絕對閉嘴。
宋江氏今天心情格外好,在大嫂這誇完表嫂,就著這話猛誇孔小娘子,國公夫人聽著,為表弟妹蘇氏捏把汗,不過又想了,那也沒事,只要在三表弟跟前,小叔子就滅火,只有訓弟妹的事,哪會去質問他熱愛的德哥呀。
真吃味,我和國公爺才是你親哥嫂,難怪國公爺時不時就說,宋八何時對我像對謝三那樣,一次也好呀。
國公夫人也是一邊聽一邊腦補,面前的宋江氏說的眉飛色舞,笑得咯咯的。
冷氏回到自己院子,打發了下人出去,半趟到床上,剛陪著婆婆太婆婆說話半天,也累了。
她來到京裡四年多,都是住在國公府,成親也兩年了,冷秋月平淡過去,就是母親三個月前去世,她悲痛,母女倆相依為命,雖然母親沒法像別的母親那樣能護她周全,但同樣,她也沒能力護母親周全。
只有在國公府,母女倆才沒有那種提心吊膽的日子,沒有那種時刻就會覺得本家把她們母女趕出去的害怕,衝著這點她萬分感激姨祖母,如今的太婆婆。
今天夫婿出門了,說是去旻福給女兒買幾個物件,聽說旻福又有新鮮小兒物件了。
冷氏不自主的露出一絲笑容,
夫婿對女兒的喜愛心疼,溫暖著她的心,就像當初的父親,從沒有嫌棄她是女兒而不是能繼承家業的兒郎,幾歲時父親抱她在膝頭,教她聲律啟蒙,大幾歲了,叫她拿筆寫字,可惜……
夫婿一見女兒就笑,那種發自內心的歡喜,父親把歡喜放在心裡,眼裡流出一絲,而夫婿把歡喜都表現出來,那種恨不得頂在頭上的寶貝著女兒,讓冷氏心裡熱流來回流淌,而這種感覺,以前從沒有過。
母親去世,冷氏大悲,沒說每日哭泣,但沉默下來的寂靜,讓宋昆馳慌了心神,冷氏提出分房而睡,她要給母親守孝三個月,還安排個人去服侍夫婿,可是頭一次見夫婿怒了,甩袖出了門。
夜裡又回來,只是靜靜的說他難道不要給岳母守孝嗎?
冷氏眼淚一下流出來,宋昆馳輕輕摟著她說,此生就一家人在一起,沒有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