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驚又喜,正要開門出去與她打個招呼。卻見她幾步走到了街上,伸手攔住了一輛計程車,匆匆忙忙地上去開走了。
我的車門開了一半,見她似乎有很急的事情便忍住了叫她。看她遠去後,我心裡有無限感慨。時間過得真快,一晃眼都過去好幾年了。顧若言看上去雖然老了幾歲,但還是那麼風姿綽約,溫婉動人。她雖然行色匆匆,但精神還好。顯然過去離婚帶給她的創傷,早已不復存在了。
不過知道她回來了就好,只要人在這裡,總有機會見得到面。我嘆著氣關回了車門,靠在車椅上,腦中不禁想起很久以前,我陪她渡過的,那一段她最痛苦的時期。
靠了一會兒,我居然覺得眼皮有些沉重,想想反正時間還有,索性閉上眼睛小眯了一會兒。這一小眯,便讓我沉沉睡去了······
不知過了多長的時間,我又一次被我的手機鈴聲吵醒。我迷糊地從口袋裡摸出手機,睜開睡眼腥松的眼睛一看,這個電話,居然是錢小蕾打來的。
我按下通話鍵後道:“喂,什麼事?”
“唐總,我現在陪著範總在醫院裡,範總髮高燒都快昏迷了,現在正在輸液室打點滴呢,你要不要過來看她一下?”
我一下子驚醒了過來,坐直了身子道:“範總又發燒了?那天她不是差不多好了嗎?”
“我不知道,今天早上我給範總送幾份檔案才發現她燒得厲害,醫生說如果吊瓶也不能把溫度降下來的話?那就要準備住院治療了。”
我又是震驚,又是擔心,道:“你們在哪家醫院?我馬上過來!”
“博愛醫院!”
二十分鐘後,我火急火燎地驅車趕到了博愛醫院。衝到輸液病房內,看見其中一張病床上正躺著範雲婷,而錢小蕾正坐在床邊照顧她。
我趕緊走到她們旁邊,道:“範總,你怎麼樣了?”
範雲婷的臉因發著燒而紅彤彤的,她虛弱地向我一笑,道:“唐遷,你來了?”
我伸手去觸控她的額頭,果然燙得嚇人。一旁錢小蕾道:“別摸了,高燒三十九度八,剛量過!”
我轉過頭來看了錢小蕾一眼,道:“醫生開了些什麼藥?為什麼吊著瓶溫度還下不來?”
“你以為是仙丹哪?吃下去就會好?總要有個過程的嘛!”
我也不想繼續和錢小蕾犯衝,便俯身對範雲婷道:“範總,這兩天你有吃藥嗎?為什麼你的病反覆得那麼厲害啊?”
範雲婷閉了眼,卻並不回答我。
這時錢小蕾站了起來道:“唐遷你既然來了,那我先走了,我還要給我女兒做飯呢!”說著她也俯下身來,對範雲婷道:“範總,那我先走了,你多休息一會兒,快點好起來罷!我明天還會來看你的。”
範雲婷點了一下頭,小聲地道:“小蕾,謝謝你!”
錢小蕾笑了一下,直起了身子剛想要走,但猶豫了兩秒鐘後,她扯住我的衣服,示意我到一邊說話。
我只好隨她走到一邊,問她:“什麼事?”
錢小蕾先是嘆了口氣,才道:“這兩天多抽時間陪陪她罷,公司裡交給我好了。解琴母子我也會幫你照應著,一切,都先讓範總好起來再說。”
我驚奇地看著她,不解地道:“為什麼?”
錢小蕾白了我一眼,道:“你還看不出來嗎?範總她根本自己就不願好起來。今天要不是我強行把她從床上拖起來,她死活都不會來醫院的。在這個世界上,我估計她也就只聽你一個人的話,也只有你,才會能讓她活下去。本來我才懶得來管你和範總之間的麻煩事呢,可是人命關天,範總又是公司的主心骨,沒了她可不行的。所以······這兩天你對她關心點,好一點罷,就當是為了我們大家的公司,嗯?”
我再次驚奇的看著她,讓我對範總好?這······這還是錢小蕾嗎?那個最恨男人三心二意的錢小蕾嗎?
錢小蕾咳嗽一聲,垂下目道:“那我走了,你自己看著辦罷!”說著,她轉身急急出了輸液病房。
我走回範雲婷的病床邊,正要說話,卻見她臉上浮起了笑容,輕輕地道:“是,我這兩天都沒吃藥。我是故意的,我就是要這病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