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剛走到家門口,一個梳著總角,七、八歲滿身泥巴的男孩就興沖沖的跑過來:“白二哥哥,白二哥哥,你們家今晚吃肉嗎?”
聽著那小孩口齒不清,嘴裡在吃著東西,秦白笑罵:“就知道吃!我最討厭的就是像小豬那樣只會吃的笨笨小孩。”
“可俺是個比小猴子都聰明的小孩呀?”那男孩滿眼期盼,“剛才俺吃飴糖,給了傻哥哥一顆了呀?”
“呵呵。”秦白不禁樂了,好比喻,小猴子會很高興的。摸了摸男孩的頭,“所以你們倆一樣傻。走!進去吧!”
這男孩名叫唐東,他叔叔和母親就在前面的客棧做幫傭。別奇怪是這樣介紹他的家人,父親死的早,叔叔就娶了嫂子。後來又有了幾個弟弟妹妹,根本照顧不過來,所以唐東有事就在客棧幫忙,沒事就到處亂跑放飛自我。
這個年代的醫療條件可以說是極差,有時候一個感冒就能讓人送命。尤其是對這些流民來說,不說找大夫,連抓藥的錢都沒有,因此許多毛病只能靠硬熬。前幾天還在活蹦亂跳,過幾天突然生病離世的人就特別的多。
剛走進家門,就聽到一聲含糊不清的低重音炮:“呵呵,二郭。”果然,三弟秦高坐在靠門口的一張小板凳上,樂呵呵的嚼著糖。
聽到屋外動靜,李敢從廚房走出,藏不住寶似的眉飛色舞:“今晚吃白菜麵糊糊,肥膘熬得油,特香!”
話音未落,一旁的秦高就迫不及待的求點贊:“二郭,白菜是我拿的,有兩棵呢。呵呵呵。”
堆場就是整個萊州城的商品集散地,每天都有不少搬運的活。雖說重量超過一石的大包,抗十大包只有三文錢,堆場還要抽頭一文,但這活天天有,細水長流完全能夠餬口。另外就是包裝破損的散貨,如果東家不計較的話,有時候就能分到一些。
能撿便宜,當然心情愉快。秦白笑問:“高子,那你今天賺了多少?”
“二十七文。”秦高依然保持著傻樂的模樣。
“咦?”秦白一算不對,怎麼會有單數呢?他剛想開口問,就聽到英子在廚房裡大聲解釋,“那包就是三哥抓破的。分了兩棵白菜,扣了一文。錢剛給俺,待會兒給二哥您。”
“呵呵。”原來是這樣。秦白又一算,一文錢換兩大棵大白菜,還是自己佔了便宜。就是不知道自己這個傻弟弟在鬧什麼鬼?別人都是扛包?他是在抓嗎?
不過家裡一直英子在管帳,秦白也沒興趣把錢再數一遍,於是笑著吩咐:“別麻煩,英子你就收著吧!哦,今晚東子一起吃飯,你多燒點,再每人切塊白肉,要大塊的。”
“好,二哥。俺就不要了,油渣也挺香的。”
“都有,別給我省。油渣全給我倒麵糊糊裡,就當今天過年,咱也樂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