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路顏將茶杯至於石桌上。只見他微微揚眉,袖袍一拂,正欲大步而去。
“神醫就這麼過去?”太監看了看他,未帶藥箱,空手而去。
路顏望了他一眼,淡淡一笑,似是笑盡春風。
太監呆呆的看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快步跟了上去。
鳳儀閣內,此時已經忙得人仰馬翻,宮女太監來回奔跑,太醫戰戰兢兢跪了一地,冷汗直冒。
床榻之上,傳來謝令容的痛苦呻吟之聲,每一聲對跪著的太醫來說也是苦痛的折磨。謝令容早已下了懿旨,若再無解救之法,太醫院的一干人等都要受到處罰。輕則頂戴花翎,重則斬首示眾。
“神醫來了,神醫來了。”太監尖細而興奮的聲音傳來,床榻之上的女子終於緩緩的舒了一口氣。
一陣疼痛襲來,她又差點暈厥過去。
“快救本宮,快傳,傳。”謝令容無力的說著,此時卻看珠簾外一襲白衣落入眼簾,身姿飄飄,衣襟帶風,彷彿是從天上踏著雲彩而來。
“皇后肯願意讓我治病了?”路顏卻是不疾不徐,找了一張椅子坐下,神情有些淡漠。
“救本宮,神醫要什麼本宮都答應。”此時謝令容烏絲凌亂,面色慘淡,母儀天下的威嚴之色早已蕩然無存,有的只是一個病入膏肓的痛苦神色。
路顏淡淡一笑,道“路顏說過,謝令容能讓皇上陪在身側,路顏就為皇后治病。”
路顏在大街上直接被人抓進了皇宮,謝令容要他治病,卻被路顏拒絕,說是要皇上在身側,方可治病。
自從十幾年前開始,姜徹和謝令容的關係決裂,已經成為晉國人盡皆知的事實。即使是謝令容常年受病痛折磨,姜徹也不曾來看過,只是偶爾著太醫問過幾次。但謝令容為姜徹育有一子,又曾經立過功,如此,謝令容的後位一直保留。但二人已經是形同陌路,即使在宮中不小心碰到,也是各走各路,如同沒看到一般。
硬的不行來軟的,謝令容簡直把他當神一樣供了起來,路顏可謂是在皇宮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誰也不敢得罪。
路顏提出這個要求,分明是在為難謝令容。
謝令容氣結,各種話語威脅,命人拿著劍抵住他的脖子,上了刑具來用刑,總之已經算是無所不用其極,但路顏全當一句沒聽見,什麼也沒看見。謝令容有所求,卻無法令他臣服。
今日謝令容犯病,太醫束手無策,只得立刻請了路顏過來,沒想到他還是那句老話。
“其實不過是低聲下氣的求一下他,難道比你的性命來的重要?”路顏輕輕的扣著桌面,身形散漫。
“你放肆。”身邊有太監忍不住訓斥。
路顏眼睛掃他一眼,手輕輕一抬,太監立刻感覺全身奇癢難忍,直想將自己的皮肉抓破。
“神醫饒命,神醫饒命。”太監跪了下來求饒。
路顏似是恍然大悟一般“別人其實一般不稱我為神醫,倒是喊毒醫多些。”
“神醫,奴才知錯了,知錯了。”
“做錯事才來認錯,我路顏不喜歡這樣的人。”路顏說著再也不看他一眼,轉而看向床榻之上的謝令容。
“啊!”突見一個宮女叫了起來,隨即捂住嘴,趕緊跪了下來。
“怎麼了?怎麼了?”謝令容摸摸自己的臉“給本宮拿鏡子來,快。”
看到鏡中的自己,謝令容嚇得將鏡子一推碎裂在了地上。臉上出現了斑斑的黑塊,如同當年的那個孩子一樣。
路顏卻是如同看戲一般看的興致盎然,眸子裡有著些許的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