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每隔幾天就會來一次,不是打斷他的手,就是打斷他的腿。
醫生也每隔幾天就會來一次,麵無表情地給他注射藥物,把他治好。
果真和雲晴兮說道的那樣,沒人在乎他,甚至壓根沒有任何人跟他說話。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不到三個月,辛淮就已經近乎崩潰。
他每天呆在這個狹小的房間裡,甚至巴不得那個叫小六的人能快點出現,至少這樣,他能看到另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始終隻有他自己一個人對著牆壁說話……
可小六沒過多久就不再來了,醫生也沒再露麵。
每天都有人會給辛淮送食物和水,不至於讓他吃飽,卻也不至於讓他餓死。
又過了一個月,辛淮開始整夜整夜地失眠。
他時不時看到自己的父親出現在麵前,渾身是血,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他嚇得大叫,想把這個恐怖的血人趕走,然而竟怎麼也趕不走。
父親出現之後,就如影隨形,不管他到哪個角落,都始終跟在他身後……
“這人看來是瘋了。”門外,看守辛淮的人說。
另一個人見怪不怪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沒聽他成天喊的什麼嗎?不是喊‘我已經殺了你了,你怎麼還在’,就是喊‘去死,去死,我能殺你一次就能殺你一百次’……這樣的人怎麼可能不瘋?”
辛淮瘋沒瘋,沒人在乎。
而阿狼的情況,所有人都在關注。
他醒過來的時候,是一個下午,陽光明媚,從窗外灑落到床單上,給白色的床單堵上了一陣淺淺的金色。
有一個人坐在床邊,似乎是睡著了。
阿狼艱難地挪動了一下頭,看清了那人。
那是小六。
小六的鬍子長了,整個人看起來似乎比之前成熟了些,眼睛閉著,嘴微張著,明顯睡得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