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布有整個人那麼大,但雪白的畫布上只有最中間巴掌大不到的一片黑色,而且很模糊,像是不小心滴上去的一片墨,又被水給洇開了似的。
“明明可以直接搶五十萬,卻還送你一張草稿紙。”白不識呵呵道。與許多缺少美術鑑賞能力的普通人一樣,他對藝術的理解可以用他的名字概括,如果能把姓改成毛那就更真實了。
兩人繼續往後走,發現還不止這一張畫是這樣,這個系列不同的畫作之間的區別好像僅僅在於墨水被滴在了哪裡。
第一張畫的黑痕在中間,其他的就在不同的位置,要麼是左上,要麼是中下,要麼是右上,彷彿在下井字棋。
畫家明顯是越來越放飛自我,因為越往後走,紙上的墨跡越大。看到第十張畫時,白不識對著那填滿1/4畫面的混沌黑色,忍不住道:“感覺買後面的更划算啊,內容更多。”
秦之遠說:“加量不加價,確實可以。我腿長比你快,肯定是我先買到,你只能跟後邊吃灰。”
“我靠,咱倆這不是已經完全被思想入侵了嗎,”白不識意識到這點,忍不住笑起來,“說什麼不要用金錢來衡量藝術,結果開價倒是一個比一個貴啊。”
不過,從第十幅畫開始,畫面卻又不止是單純的“狗打翻了墨水瓶”這個程度了,似乎有些什麼被墨水給蓋住的顏色更深的字跡,就像黑板上沒有完全被擦淨的痕跡一樣。
此刻看起來,那墨跡就像是為了遮掩住畫紙上原本的資訊才被潑上去的。
“稍等——這墨跡後邊有字兒,”白不識道,“難道值錢的地方,其實在於全部買下之後可以拼成一幅藏寶圖,根據上面的資訊可以找到海賊王的寶藏?”
之前黑板上若隱若現的字跡就讓他強迫症發作,全身難受不已,這時便忍不住將身體往前探,幾乎把臉都貼到保護畫作的玻璃上。
眼睛都快變成鬥雞眼了,他才從那黯淡的墨色邊緣看出一些端倪來。
“在?”
秦之遠正在看後邊的一些組合畫作,聞言湊過來:“狗兒子叫爸爸幹嘛?”
“我不是叫你,我是說這畫上有字。”白不識叫上秦之遠陪他一起找起來。
好在有了第一個字的經驗,現在找起來就快得多了。
“永”
“恆”
“的”
“宅”
“邸”
“連起來好像是一句話……”白不識逐漸感覺這內容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裡看過。
畫作中的白色部分越來越少,灰黑色逐漸侵染畫紙,字也越來越大,兩人找得越來越快,你一言我一語,交替著補完了整句話。
“在永恆的宅邸……拉萊耶中……長眠的克蘇魯候汝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