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奇怪的寒冷籠罩了她所在的小小空間。
這黑色的,陰暗的小轎子裡,不知何時,已經只剩她一個人。
轎簾被風悄然掀起一角,露出一隻……血紅的繡花鞋尖。
有哭聲在四野響起。
那不是什麼幽怨的用來討誰憐惜的細細哭聲。
那嗓音是悽慘的、嘶吼的、嘶聲竭力的,彷彿在地獄裡用岩漿洗過,像是從九幽黃泉又爬回人間的。
只是哭聲而已,卻分明顯露著無比的憎恨與怨毒,要將接觸到的萬事萬物,都與那東西一起給拉回到地底下去。
林藍的身體再度僵住了。
她立刻告訴自己,這當然只是幻覺而已,她只是被系統給影響了所以看不見白不識,但他一定還在原地,說不定正在一臉茫然地看著她發呆……
她伸出手向那個青年原本坐著的地方探去。
——那裡是空的。
他坐過的位置,是冰涼的。
“你在找我嗎?”
一個聲音傳來。
就在……她的旁邊。
仍然是白不識的聲音,但不知為何,像是隔著什麼奇怪的水域,聽著失真。
林藍遲鈍地向那個聲音發出的方向轉過頭去。
隔著薄薄的轎簾,外面的東西正向她傾身過來。
她幾乎能看到那東西兩個凹陷的眼洞,隔著簾子仍然凝視著她。
是了,那個的裙襬……是……白不識那件……嫁衣的裙襬呀……
她睜大了眼睛。
“林藍”
那聲音說。
含混而遲緩,像是卡著痰或者淤泥的聲音呼叫她的名字。
“林藍”
變得急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