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間的夾壁甬道間,散發著腥氣的黏液乾涸了。
一切與他的記憶並無二致。
到底是哪裡不對?哪裡出了問題?幻覺為什麼這麼真實?整座宅子數十名僕人與妻妾全不見了。他將往何處去?
柳長白的腳步越來越快,將一扇扇門撞開。
沒有。誰都沒有。所有人都不見了。
此處是深山之中,可柳長白總有一種感覺,就算這宅子坐落於鬧市,他此刻走出去,也不會見到一個人影。
無形的恐懼像冰冷的大手攫住他的心臟,柳長白幾乎是飛跑起來。他向來的地方跑去。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那只是妖術,她不可能把所有東西都變沒讓他看不見,一定有不可能消失的東西,一定會存在的!
幾乎是一頭撞進正院中,那個毫無喜色的、用於拜堂的正廳,此刻仍然空無一人,可這卻是柳長白最後的希望。
那位一定仍然在簾子後方。絕對沒錯,她不可能動得了那位。先前妖風吹進庭院,血色的簾子卻紋絲不動,那就是最好的證明。
抱著這樣的希望,他正要在簾子面前的蒲團上跪下。
那是他先前已經拜過的位置。
柳長白向那片血色俯身。
然而下一秒他就渾身僵硬。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身後……有風吹來。
很大的風。
甚至,拂起了他面前的血紅色落地簾。
柳長白想要低下頭不看那一切,可儼然已經來不及。他的目光已經觸及了簾後的黑暗。
片刻之後,柳長白瞪大了眼睛,本能再也無法壓抑,他死死盯著簾後的空隙。
那裡什麼也沒有。
那簾子下方露出來的空隙、那隻要有什麼存在就必然會留下形影的位置,什麼也沒有!
柳長白目眥欲裂。
如果這是幻覺,那個女人是什麼東西才能讓他無法面見神?如果這不是幻覺,他供奉的存在去了哪裡?庇廕是否已離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