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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它對視的瞬間白不識感覺一陣眩暈,腦子彷彿被人再次敲了一悶棍。
他隱隱意識到當初男人為什麼不站起來逃走,這東西單是直視就已經足夠致命。也不存在什麼對峙,因為兩邊根本就不對等。
相比之下他先前作出的一切努力都徒勞又可笑,像是螳螂伸出細瘦的手臂想阻攔戰車。無需誰再來向他解釋,他理解了“花盆”這個命名的含義,也理解了“發芽”到底在指什麼。
腫脹的女屍僅為一具外在的軀殼,其既為死者亦是孕育者,在那腐爛的外殼裡生出了某個更高的意志。
生或者是死只是人類的生命表現形式,於它而言全無意義。
不可抵抗,不可逃脫。
白不識怔怔地看向花盆,一時失語。
他既感覺頭暈頭痛,又感覺些許可笑。
不知是否他曾經在哪本幻想小說裡看過類似的橋段,才會有這樣強烈的熟悉感……接下來的發展又會是什麼?是像個路人一樣被吞噬,還是像個主角一樣爆種絕地反擊?
他強行閉上眼睛。
如果虛構的事情可以成真,如果基金會都能,那或許他還有救。
女屍已生出上半身,很快就比蹲在地上的白不識要高,屍體低頭俯視他,先前的躲藏毫無意義。
不管在哪裡,它都會找到你。
黏稠惡臭的液體如同黑蛇般在地上蜿蜒流動,向著白不識的方向。
面對危機,第一反應當然是退後離開。
但白不識站了起來。
這個夜晚實在太漫長了,以至於他連站著都很勉強。他看向女屍,雙眼湛然生光。他低聲說話,像對一個什麼平等的可以交談的存在。
“我一直覺得自己不是什麼中二病患者。故事是真是假,我分得清楚,不會讓自己沉浸在虛假的故事裡。”
基金會很酷,克蘇魯很酷,沒問題。
白不識不信,但他尊重相信這些的人。
但如果讓他為了這些東西獻上生命,承認自己應該為它而死,那麼他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