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也被蔓延上來的汁液包裹,幾乎能聽到生命力流逝的聲音。
黑色的液體迫不及待地覆蓋住人體表面,很快發出沉重的聲音倒在地上。空無一人的二樓,女屍繼續著狂喜的尖嘯——只是那聲音很快像是被卡斷般戛然而止。
頭一次地,黑色液體像碰到了什麼天敵一樣突然散開,女屍亦向後撤去。
分明那被包裹的人形已經被腐蝕得只剩下一個頭顱,早已沒有生命可言,女屍的身體卻快速地溶化成又一灘黑色液體。
那是它想抽身離開的標誌。
只是在它徹底歸於地面上一灘黑液之前,不遠處僅剩的那個頭顱,毫無預兆地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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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夢境,有些熟悉。
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很累,遠處亮著火光的石屋與虛掩的門扉看起來都遙不可及。
身體如此沉重,他連把腳抬起來都做不到。
這腳上是綁了秤砣嗎——他想,低頭去看,隨即驚得一蹦三尺高。
此刻腳下踩的,又哪裡是冰涼的沙原,分明是一小灘黑色的汙泥,堪堪有巴掌那麼大,黏糊糊的。先前的沉重感想來也是來源於此。
白不識嘖了一聲,立刻向旁邊跳開。
說來也怪,就在他發現這爛泥巴以後,它似乎就再也無法阻礙他的行動了。
他在乾淨的沙地上搓了搓鞋底,又踢起許多沙子將那攤汙泥給徹底蓋住。
直到汙泥完全看不見了,他在原本是汙泥的位置踩了幾腳,確認腳感是實在的,甚至跳了兩下,才搖搖頭繼續向前走去。
“什麼玩意兒……”白不識想。
就這麼走了幾步,他突然想到他好像把汙泥踩死了。
踩死了?一坨爛泥有生死的嗎?
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夢境再次崩塌,他什麼都看不見了。
黑暗中僅剩的只有視界左下方,羚羊般跳動的白色光點,似乎向右移了一些,定格在了新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