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堵上言官的嘴,想想就好了,真這麼做,那些個儒家的信徒會把趙晉批得體無完膚,他別說當千古名君了,只怕會成為千古第一暴君。
趙晉感覺到她在感情方面的不安,下意識地擁緊她,之前的憤怒漸漸褪去之後,他開始認真思考她的話,隨後喃喃道,“你想要什麼?”
來了,他終於問出了她最想聽的那句話,她自他的肩膀抬頭,抬頭看他,“想要以女子之身在朝堂有一席之地,有參政議政的權利。”
後宮不得干政,想要打破祖宗留下的家法是件很難的事情,畢竟大宇朝不是唐朝,哪怕貴為皇后,趙晉也很難為她打破祖宗家法。
“你,容我再想想。”最後趙晉無奈妥協地道。
常曦握緊他的手以示自己的激動,他這話就已經有讓步的跡象,這代表在這場感情博弈中,她已經佔據了上風。
煙花結束後,趙晉就宣佈宮宴結束了,他沒有留常曦在宮中,而是安排人送她出宮,看著她轉身離去,他的表情瞬間凝重。
司公公現在是司禮監的掌印太監,是趙晉身邊的近侍,看到年輕的帝王坐在御案後一言不發,他朝旁邊的人揮揮手示意他們出去,而他也正想無聲退出去之時,聽到趙晉吩咐道,“你下個封口令,今晚朕與常娘子的對話一個字也不能傳出去。”
“是,奴婢這就去辦。”
趙晉這才朝他揮揮手示意他出去,往後靠在龍椅的椅背上,他捏了捏鼻樑,然後側頭看到那堆得有小山高的奏摺,這都是參常曦行為囂張的摺子,他全挑了出來扔到一邊不予理會,不過正如常曦所說,時日一久,他會不會因為這一堆又一堆的彈劾摺子而與她情變,其實他也不十分肯定,畢竟人性是會變的。
皇后說得好聽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但處在這個位置上確實難以有所作為,想到她做生意時閃亮的雙眼,還有研究所出成果時的欣喜若狂,真把她困在一方天地當個金絲雀,他到底於心不忍。
最後,他按下了那道立後的聖旨,本想著登基後的第一道旨意是立她為後,可現在看來已經沒有必要了。
可沒名沒份地在一起,不行,這樣不行,他們的孩子得名正言順。
再度伸手捏了捏鼻樑,他陷入了深思中。
常曦回府時看到魏氏和兄長韓榮源、嫂子蔣氏在等她,當即將身上的披風卸下,笑道,“怎麼都聚在這裡?”
魏氏看到女兒完好無損地回來,低聲唸了聲“阿彌陀佛”,總算能放下心來了,現在回想女兒與新君在樓上看煙花的場景,她的心還是忍不住提了起來,生怕女兒那離經叛道的思想會惹惱新君,真那樣就糟了。
“沒與陛下爭吵吧?”
看到魏氏小心翼翼地問道,常曦的良心不由得一疼,遂趕緊道,“沒有,讓大家擔心了,我與陛下相處和諧……”
“陛下怎麼說?”韓榮源追問。
常曦也沒有隱瞞,“他說容他再想想。”看到韓榮源也跟著鬆了口氣,顯然這話把家人給安撫住了,“現階段不宜多動,兄長,我們就靜待陛下的決定吧。”
韓榮源點了下頭,然後拉著妻子蔣氏離開了。
魏氏臉上有了幾分笑容,“其實不當這個皇后也好,那等地方進去了,想見上一面也難,規矩多到可以嚇死人。”她捨不得女兒離得太遠,哪怕有宮牌,可進宮一趟總是不容易的,后妃想見家人也是有次數規定的。
常曦沒有就這個再發表意見,現在與趙晉攤開講清楚之後,她也卸下一樁心事,剩下的就看趙晉能不能想得通了,她這會兒不想敲邊鼓,她也想看看趙晉能為她做到什麼程度。
接下來,她的生活按部就班,開始往京郊一帶視察,看看哪裡適合建工坊,到時候可以把茶磚工坊和紡紗工坊的總部設在京城。
跟她的忙碌相比,京城的人更關注新君登基後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