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也越來越亮了,不過太陽昇起前,涼意依舊刺骨,路邊的葉子上也蒙上了白白的一層霜。
東面議政閣內,三日一次的重臣聚會如常。
禮儀罷,很快就有人談起了征伐西域的戰爭,眼看已入深秋,準備冬季用兵現在應該拿主意的時候了,戰爭也一向是朝政的頭等大事!
最近的方略主要有兩種,諸文武議論紛紛。一種是從東、西、南三面分三路合攻西域蒲莎,此略支持者認為比較穩妥,只要不被各個擊破,三路中總有一路的抵抗微弱能迅速進展。
另一種則主張合兵一路強攻,主要是考慮財政的負擔。蒲莎國抽丁很厲害,號稱全民皆兵,總兵力可能達到幾十萬。三路為了不被各個擊破,唐國三路大軍得動員數十萬軍民,耗費難以估量。
正在爭執之時,今日王鐔卻是十分果斷
自信,他很快就開口道:「朕決意御駕親征,一路平推強攻!」
王鐔的口氣,以一種胸有成竹,不可置疑的態度。二十幾個人頓時停止了議論。
王鐔回顧左右道:「平西軍只需十萬餘眾。虎賁軍調騎兵兩萬餘、羽林軍調騎馬步軍三萬,組成平西軍第一軍團,為進攻兵力;衛軍五萬為平西軍第二軍團,佔領、修葺沿途城池堡壘,為預備策應,保障退路和糧道。」
皇甫堅聽罷立刻站出來拜道:「聖上三思。若以此略,前方實際兵力只有五萬多人,臣聞蒲莎國兵馬十餘萬眾。以寡敵眾,孤軍深入,非穩當之策。」
「兵力強弱,不止人數多寡。」王鐔鎮定道。
這樣的部署,王鐔並非一時興起,是他衡量再三、考慮財政收支等事之後得出的結論;況且他作為禁軍最高統帥,專業武夫,對自家軍隊的戰力心中有數。
不過正如皇甫堅的勸誡,戰爭千變萬化,王鐔本來也有些猶豫。
但今日,忽然心裡一種有力的直覺,讓他堅定了信心!
王鐔不動聲色道:「朕要以此戰來證明唐國的強盛。」
那直覺和衝動,便是如此,他要證明自己!證明自己擁有的力量,證明自己一系列兵制改革的成效,不願意受到質疑。
恐懼與勇氣的較量。削減兵權,確實來源於恐懼,害怕帝位受到內部威脅。但是,王鐔不願意承認自己在恐懼面前認輸。他重新鼓起勇氣,因為他此時覺得自己無所不能!
就在這時,郎澤卿率先站出來,抱拳斬釘截鐵道:「臣請命隨駕出征,為聖上鞍前馬後。」
王鐔立刻轉頭看向郎澤卿,不是他多心,而是這些大臣的每一個主張確實都有其考慮。
郎澤卿以及武將們顯然非常支援戰爭,他也支援一路強攻降低財政開支,讓阻力變小。但是為了表明公心,不是慫恿皇帝去冒險,所以主動請纓,自己也跟著去!
郎大將軍大概是這麼個考慮?
褚路煦也站出來道:「末將一向為聖上前驅,此番攻蒲莎國,願聖上不棄,以末將為前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