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到了散場的時候。
李瑜和秋桐決定分開行動,秋桐去監視天道之子韓汐。
而李瑜則繼續盯梢林曦若一行人。
這個時候,韓汐已經回自己家了,不遠處客房的正廳裡只剩下林曦若和葉清遠、容嬤嬤三人面面相覷。
片刻之後,李瑜聽到林曦若忽而“噗嗤”一聲笑出來,然後說道:“我還以為他和兄長一般德行,不想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嘛。他還不到十四歲吧,算什麼男子啊……我哪裡會和這種幼齒‘定情’呢。”
笑完過後,林曦若看向面前的兩人,表情卻是出其的嚴肅。
她問道:“嬤嬤,你說如果那孩子知道我們真實的目的,還會謝我們麼?”
容嬤嬤搖了搖頭,低聲回答:“依老婦看來,此子雖然心胸豁達,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但卻知禮明義,斷不會為了一己之利而連累這村中百姓。”
“小若,你這又是何苦?”葉清遠淡笑道:“即便是依了你的計,也只是叫這小子再多活二十年,不過彈指一瞬而已。你根本就是在自尋煩惱。”
“自尋煩惱麼?”林曦若喃喃道,看著自己的指間,彷佛在那纖纖玉指之間隱藏著什麼,她道:“我其實,只是想對我要做是事情彌補一點而已,哪怕只有一點……他們畢竟也是皇兄的子民啊。”
另一頭,秋桐盯著韓汐回到家中,卻見韓汐的父親正坐在正廳裡,一手支著額頭,兩道濃眉緊緊蹙在一起,卻不知在想些什麼。
“父親。”韓汐小聲喚道。
“恩,回來啦?”韓牧遠抬起頭來看著自己的兒子——已經十三歲的少年了,身形卻完全沒有長開,比起同村的其他同齡孩子要矮上大半個頭,也更加瘦弱一些。
“關於你孃的事情,你想知道麼?”韓父輕聲問道,只是聲音裡充滿了疲累。
韓汐一愣。這麼些年來,父親一直閃避著不肯回答關於他孃親的事情,而村裡人對於此事亦是遮遮掩掩,所以他早就習慣不再提起此事。
父子兩人對視良久,終於,韓牧遠嘆息一聲,道:“待過些時日,我帶你去看看你娘,也許……”
韓牧遠沒有說“也許”什麼,他只是從靠椅上站起身來,獨自回了自己的房間。
那一瞬間,韓汐看著父親的背影,只覺得那個一直在自己面前表現得開朗要強的父親,竟然無法遏制的衰老了下去。
秋桐理解不了凡人的感情,但這一刻卻仍舊覺得隱隱有些被觸動了。
這一天的夜裡,天空中毫無徵兆的下起了瓢潑大雨。
秋桐回到屋裡,發現李瑜還在盯梢林曦若。
“發現什麼沒有?”秋桐向李瑜問道。
“他們好像在地上畫畫。”李瑜回答。
“畫個錘子的畫畫!”秋桐震驚,道:“他們在畫秘密傳送陣法!”
……
韓汐看著窗外惡劣的天氣,佩於胸口的玉玦上傳來絲絲的暖意。他猛然想起對面的客房許久沒有住過人了,屋頂的茅草尚未加厚過,這樣的天氣怕是要漏雨的。
也不知林姑娘他們是否已經受了淋。
想到這裡,韓汐也沒和父親打招呼,只是扯了一捆油麻布便出了門。開心
這油麻布乃是用山裡的油棕樹葉搓揉出經絡以後再紡織而成,以輕薄而防水著稱,居住在山裡的獵戶往往每家都會備上一些,以便進山時露宿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