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法術支撐的紙鶴還未落地,元玦已經閃到了郝仁的身後,他的兩柄短劍一柄直刺其後心,另一柄斜裡切向其頸部的大動脈。
電光火石間,郝仁竟一掌拍向自己的胸口,掌間凝練的咒術穿透了他的胸腔,然後擊中了他身後的元玦。元玦被咒術擊中後彈開了數丈,渾身麻痺,一時間只得伏在雪地上難以動彈。而郝仁被自己的咒術透體而過,嘔出一口血來,倒也沒有什麼大礙。
但不容他有片刻的緩和,元修已經提劍追來。玄鐵重劍之上再度瀰漫開那種醇厚的真氣,很快不止是黑色的劍身,就連元修本身也被裹挾在那一團銀色的光輝裡,如同一顆隕星般向郝仁襲來。
郝仁想故技重施,使用瞬移之術避開這雷霆萬鈞的一擊,可是隻聞一聲慘叫,一道黑影從空中落下,重重砸在雪地裡,竟是一名黑衣小童。隨之而來的是四周空氣裡傳出的無數細微碎裂聲——陣法被破。
術法的流轉瞬間變得緩慢起來,可是元修的攻擊卻已經到了面前,郝仁只得是硬生生受他這一擊!
只聽“轟”的一聲,郝仁的身體被擊飛了出去,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鮮血的弧線。
“大人!”黑衣小童驚恐萬狀,手足並用地奔向郝仁跌落的地方。
郝仁緩緩站了起來,肩膀處有一條觸目驚醒的傷口正在往外湧著血,不一會就已經染紅了整條手臂。
“大人!你的手!”黑衣小童看到郝仁的傷勢後顯得十分焦急,想要念咒為其止血,可是咒語剛剛唸到一半,他的嘴角也有黑色的血湧了出來——方才,他在與毒龍的交鋒中不敵,被毒龍的掌力從空中擊落,自己本身也受了不輕的傷。
“烏鴉,不必了。”郝仁制止了還想繼續唸咒的黑衣小童,道:“你受傷比我更甚,不得再強行催動法力執行。”
此刻,徐湛青已經破開了木靈的糾纏,元玦也已經從麻痺狀態中恢復了過來,毒龍從半空中徐徐走下——他們一行五人皆是注視著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的郝仁和那名黑衣小童,眼中神色各異。
“想來是我看輕了各位,以為憑自己的術法造詣和精心佈置的陣法可以攔下你們,卻不想反將自己搭了進去。”郝仁用受傷較輕的那隻手捂住了傷口,他的掌心散發出柔柔的綠光,瞬間便止了血。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毒龍問道,“我雖不曾修習術法。卻也知道你們這些術士的修為不易。此番你無端攔下我們,若是不說清楚,那就休怪老夫毀你的道行。”
“之前我不是已經說了麼。”郝仁回答,明明已經身處窘境卻絲毫不見慌亂,倒是黑衣小童攙扶著他的雙手在不經意地顫抖著。“我看諸位的面相,近幾日恐有血光之災,想要救你們而已。”
“一派胡言。”元修怒道,“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說罷就要在度提劍上前。
被少年劍客的利劍所指,郝仁卻還笑得出來,說:“雖然各位可能覺得我不自量力,但我像是那種莽撞而不留後路之人嗎?”說完這些,郝仁打了個響指,然後還不待眾人再有反應,一片厚重如棉被的濃霧從天空中蓋了下來。
隨著一隻紙鶴在半空中炸開,化作了金色的煙火,茫茫的大霧最終還是被驅散開來。
“各位可有猜測出此人的真實目的。”雪霽說道。
其他四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雪霽一人身上,片刻,毒龍淡淡道,“雪霽姑娘一直沒有真正的出手,想必是心中有數。”
“若我猜得不錯”,雪霽微笑著回答:“他的目的就是要引我出手,若我用術法和他對陣,我修完遠不如他,他便能有把握將我重創。失去術士,你們就將在接下來的旅途中寸步難行。”
眼下,目標的村莊已經近在咫尺,所有人都已經不想在橫生波瀾。
秋桐看著山坡上的那一行人,臉色非常失望。
“很顯然,這個世界的天道之子已經被奪走了氣運,所以我們繼續呆在這裡只是浪費時間而已。走吧。”秋桐對李瑜說道。
李瑜點點頭,跟著秋桐一起轉身就走。
不過,他有些好奇,究竟是什麼人竟然可以趕在他和秋桐之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