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來得及回答,最裡面的三個成年人中,一個穿黑呢子大衣的人走了過來:“哥倆是來打球,還是乾點別的?”
我說我想找兩個女孩,孟秋月和林歡,不知道他們認不認識。
他說認識,回頭問一個學生模樣的“小弟”,知不知道孟秋月和林歡在哪兒。
“小弟”說:“不知道,那倆騷娘們兒這兩天都沒在學校。”
“黑呢子”點點頭,面對我和周庸:“哥們兒,換倆人唄。我記得她們寢室還有個不錯的,發育特別好。或者放學的時候,你在校門口看看,看中哪個了我去給你搭線。”
周庸剛要說話,被我攔住了:“就你說的同寢那個吧。”
他說行,問我們是玩一次還是包一宿,一次五百元,帶走一宿一千五,但是第二天得把人送回來。我讓周庸給他轉了一千五百元,帶走。
下午4:30,學校放學。黑呢子的小弟帶了一個穿著校服的女生過來,示意她跟我們走。
我和周庸帶上她,先去最近的商場吃了晚飯。她很緊張,整個過程除了問她吃什麼的時候,說了句“都行”,就再也沒說過話。
吃完飯,我們把她帶回車裡,告訴她別緊張。我們不會對她做什麼,只想問問有關孟秋月和林歡的事。她點點頭,我和周庸分別問了幾個問題。很快我就發現,比起我,她更喜歡回答周庸的問題。於是我不再說話,示意周庸向她提問。
她確實是孟秋月和林歡的室友。她和孟秋月的關係不錯,但和林歡的關係不是很好。周庸問她為什麼,她說自己和孟秋月都是被林歡害的。
林歡在班裡有個男朋友。剛上初二的時候,這男生被其他班的幾個“混混”勒索,因為沒錢,被打了好幾次。後來,這個男生開始和那些打他的人混在一起,也不好好上課,每天都在校外瞎混。為了提升自己的地位,男生把女朋友林歡灌醉,獻給了自己在臺球廳認的“大哥”。
過了一段時間,林歡藉著過生日的由頭,請她和孟秋月出去唱歌,然後在飲料裡下了藥。她和孟秋月被強姦後,又被毒打了一頓,還被拍了照,用以脅迫她們賣淫。現在已經有四個多月了。
周庸:“檯球廳的那個人告訴我,看中你們學校哪個女生,他都能幫忙搞上手,他說的是真的嗎?”
女孩說有可能。全校六百多人,有二十來個都算是他的小弟。
周庸疑惑這些被欺凌的學生都有什麼特徵,怎麼這麼好欺負。我列舉了別人總結過的容易被校園欺凌的五種學生:
1.被嫉妒型:因成績優良、家境富裕、面貌姣好等,而遭人嫉妒加害。
2.自大型:態度傲慢,看不起別人,說話及行為誇大,易與同學產生糾紛衝突。
3.自卑型:覺得自己是弱小、笨拙或多病的人,易受同學欺侮。
4.孤獨型:單獨上下學,獨來獨往,易落單成為受害者。
5.好欺侮型:凡事忍氣吞聲,不追究。
但仔細想想,這五種基本涵蓋了所有型別的學生——要我說的話,學校裡的每一個人都可能會成為被欺凌的物件。
周庸點點頭:“孟秋月和林歡失蹤的事,會不會和檯球廳那幾個大哥有關?”
我覺得應該不會,那天提起她們的時候,檯球廳裡的人都表現得很自然。而且那個“帶頭大哥”也是先問了小弟後,才知道她們不在學校。
女孩回憶,孟秋月和林歡失蹤這兩天,只有一個反常的地方。就是第一天時,林歡在微博發過一張自己穿著暴露的照片,問漂不漂亮。我讓她找出那條資訊給我們看,結果發現林歡的賬號已經被封了。
而林歡和孟秋月最近接觸過的人,除了同學、老師、檯球廳那幫人外,就只有嫖客。孟秋月提過一次,最近有個熟客經常來找她,但具體長什麼樣女孩也沒見過。
聊完之後,大概9點多,我和周庸開車把女孩送回學校,然後把車停到了檯球廳外。
11點左右,三三兩兩的人開始從檯球廳裡出來,有的走向學校,有的走向其他地方。但“黑呢子”一直沒出現。
周庸等得有點不耐煩:“徐哥,你說他得在臺球廳待到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