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沒有任何問題,硬體設施也都還運轉良好。”洛斯貝拉終於說道。“我之前說過什麼來著?!”塔格沃馬上大聲說道——好像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安靜。塔格沃,安靜。”塔米多德的聲音很輕,但塔格沃他們卻能聽得非常清楚。“為什麼你就不能說一點有用的東西呢?”塔米多德眯起眼睛,盯著塔格沃,繼續說道。“讓我想想......”塔格沃說完這句話就乖乖地閉嘴了。“如果你在所有時候都能像現在一樣有自知之明,我們會少很多麻煩。”塔米多德眯起眼睛,輕飄飄地說道。
“奇怪,這是不可能的啊。”洛斯貝拉喃喃自語道,“我們現在應該在智慧城的中心位置才對啊......”他一邊說著,一邊“不信邪”地用手指敲打著鍵盤,目光就沒從控制螢幕上移開過。“你能確定不是我們飛船本身的問題嗎?”塔米多德瞥了一眼控制螢幕,然後發現螢幕上閃動的資料快得她都有些看不清了,於是問道。她不是機械系精靈,且對於這方面的資訊不是很敏感。“有百分之九十八的把握認為不是我們飛船自身的問題。”洛斯貝拉停下手中的動作,然後回答道。
“你覺得我們現在要把這件事上報給主艦嗎?”塔米多德皺著眉頭問道。她看著飛船外荒涼的景象,一點也不覺得那是赫爾卡星智慧城的樣子。“那個......先下去看一下會不會更保險一點?”塔格沃問道,看上去小心翼翼的。他怕自己又一不小心說錯了話,塔米多德會把他掛在小飛船外面,就像掛一道寫著“這就是行為散漫的下場”的橫幅一樣。“不失為一個好想法。”塔米多德看了一眼塔格沃,然後說道。她看著塔格沃的表情,大概猜到了那傢伙究竟在想些什麼不著邊際的事情。她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把目光轉向洛斯貝拉。
“我留下來。畢竟,說實話,如果需要什麼輔助裝備的話,你們的動作都不夠快。”洛斯貝拉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塔米多德知道他說的是實話。“那就這樣決定吧,洛斯貝拉留守飛船,我與塔格沃下去探察情況。有誰還有意見的嗎?”塔米多德說著,象徵性地問道。“沒。”塔格沃馬上說道。“沒有。”洛斯貝拉隨後也說道。“那行。”塔米多德一邊說道,一邊很快地走向小飛船的裝備庫。“戴好你的頭盔,塔格沃。等下得有我們受的了。”“來了來了!”塔格沃喊道,同時跑向小飛船的裝備庫。
他們把頭盔戴好,然後向下使勁一壓,在聽到“噗”的一聲之後按下頭盔與防護服連線處的一個大紅色的按鈕,緊接著聽到了“咔”的一聲響。三秒鐘之後,他們同時抬起左手,將頭盔左側與左耳齊平處的直徑為四厘來的高度為零點五厘米的旋鈕順時針旋轉了四十五度,然後向下一按。密封頭盔前部的透明螢幕上閃過一串串的資料,同時,那個無處不在的冰冷的電子女聲響起:通訊系統正常,過濾系統正常,恆溫系統正常,乾溼平衡系統正常......”“系統檢測完畢,受損程度為百分之零。祝我們偉大的戰士使用順利。”
伴隨著電子女聲的停止,透明的球形螢幕的右上角亮起一個由淡藍色熒光組成的資訊框。資訊框分為兩個部分,上半部分顯示的是防護服外部環境的基本資訊,下半部分是防護服內部環境的基本資訊。這標誌著他們身上的防護服已經啟動成功了。塔格沃之前總認為那個冰冷的電子女聲應該說“祝您使用偷快”,結果被塔米多德和洛斯貝拉毫不留情地嘲笑了。在那以後,他就再沒有提過類似的話題。
“來吧。”塔米多德一邊說道,一邊走向小飛船連通艙。“嗯。”塔格沃很快地甩了甩頭,然後說道。等他說完他才發現塔米多德已經離開了小飛船的裝備庫,他愣了一下,連忙跑出去跟上。“可以開始準備開啟外部艙門了。”塔米多德在經過小飛船主控制室的時候跟洛斯貝拉說道。“嗯。”洛斯貝拉回答道。他在轉身準備進行操作的時候正好瞥到了急匆匆跑過去的塔格沃,於是勾起一個無奈的又又些幸災樂禍的笑容,便沒有再管了。算著時間,他降下了連通艙與小飛船其他部分連通的艙門,緊接著開始連線另外二人身上的防護服網路。
五分鐘後......“嘟——嘟——”伴隨著要“做好準備”的警報聲,小飛船的外部艙門開啟了。“情況一切正常......這句話聽起來怎麼這麼奇怪......你們可以出去了。”頭盔的通訊器響起了洛斯貝拉的聲音,很清楚。“明白了。”塔米多德憂鬱地看看面前荒涼的景象,毫無感情地回答道。“你好好著家。”塔格沃不正經地回答道——他總是忍不住說出這樣的話來。“......”洛斯貝拉沒有說話,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走吧,哪裡來的這麼多廢話。”塔米多德訓斥道,然後率先邁開了腳步。“哦,來了來了。”塔格沃自知理虧,連忙跟上。他們走出艙門,扶著外側艙壁走下了一級金屬樓梯,然後踩在在赫爾卡星荒地那荒涼的土地上。“我們會先走到正前方三千五百米的地方查探。”塔米多德眯了一下眼睛,然後說道。“明白。”洛斯貝拉很快回答道。“走吧。”塔米多德向塔格沃招呼道。她在聽到洛斯貝拉肯定的回答之後就邁開了步伐,向前走去。她看上去很謹慎,但又非常興奮。
塔米多德在前面走著,然後透過電子頭盔的標記功能用紅色的熒光在她用頭盔攝像頭掃描過的地方繪成的簡單地圖上標記了一些地點。那些地點透過位置共享的形式傳送到了塔格沃的電子螢幕上。塔格沃跟在她的後面,每個大約五十米的距離就會開啟防護服腰帶右側的金屬隔層,然後摸出一個像大頭針一樣的電子裝置插在地上——塔米多德剛才標記的地方。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走得慢了。那些電子裝置的作用正是精準繪製它們所在地的3D地圖。
“情況怎麼樣?”洛斯貝拉現在已經看不到他們了,於是透過電子頭盔裡的通訊器問道。“一切正常。”塔米多德回應道,“不過目前這裡還是一片荒原,沒有智慧城的蹤影。”“土,和土,和土。”塔格沃又在地上插下一個電子裝置,這麼回答道。“明白了。”洛斯貝拉說道,“接收器一切正常。你們可以再走快一點。”“你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塔格沃馬上說道。風沙不大,但也總是吹打著他們的身體,但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這也是防護服作用之一。
克洛斯星,克洛斯沼澤。一艘巨大的星際戰艦半陷在泥地裡,看上去像是發生了一場重大的事故。艦身是深黑色的,卻泛著深紫色的光澤。有一些人從艦身上部的緊急逃生出口和出艙戰鬥通道爬了出來,一臉不高興地看著周圍“咕嘟咕嘟”地冒著泡的沼澤和被戰艦弄的亂七八糟的樹木和藤蔓——位於艦身底部的正常出艦通道和位於艦身中下部的飛船進出通道顯然是不能用了。不用問,那肯定把目標定在克洛斯星的紫陽號。
也不是說作為紫陽號船長的布來克的駕駛技術不好,只不過是因為他忘記開反向噴射器罷了,只不是因為一個蠢貨機械師在他們進入克洛斯星平流層的時候把一把扳手掉進紫陽號的主推進器裡了,只不過是因為紫陽號的降落傘剛好被卡住了。所以......這種種加起來,簡直就是一個災難——從前的古代赫爾長星人都沒有像他們這樣破壞克洛斯星的環境。或者說,像他們這樣毫無意義地破壞克洛斯星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