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森又……」理穗有些尷尬,趕緊去掰森又的手,但是森又的兩隻胳膊卻忽然變得像兩隻鐵鉤一樣,死死地勾著藤原圭的腿。
「藤原老師,請莫見怪。」理穗說道。
「無妨,再坐一會兒也行。」藤原圭也坐了下來,輕輕地觸控森又滑嫩的臉蛋。
「這孩子是想她父親了。」理穗看著森又,眼神中透露著一絲憐愛。
藤原圭知道森又的父親去世了,但是具體情況並不太清楚。
「您的丈夫是什麼時候……」
「四年前。」理穗從冰箱裡給藤原圭拿了飲料,「晚上給您喝茶怕您會睡不著,喝些玉米汁吧,是我自己做的。」
「多謝。」
「外子本來是一家小會社的社長,做些對外出口的小生意。但是四年前,因為國際形勢的變化,生意變得難做了。本來熬一熬也能成功轉型的,但是這時銀行卻逼著我們還款,導致公司最後被破產清算了。」
銀行晴天借傘,雨天收傘,可不是《半澤直樹》對銀行業的汙衊,而是這時代曰本民間企業家的普遍感受。在你的公司如日中天的時候,一幫業務員像蒼蠅一般的不捨晝夜地騷擾你,恨不得腰枝折成兩段,軟硬兼施地讓你借他們的錢。
然而只要生意稍微出現了一點點的麻煩,他們的腰板就會瞬間挺直起來,態度強硬地要求你還錢。
在很多曰本人的眼裡,銀行家比黑道還要可惡。
「外子破產後,就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纏綿病榻三個月後……跳崖自殺了。」
90年代,因破產而自殺的曰本人不計其數,甚至「自殺」這件事成了曰本社會的文化現象之一。甚至出現了一些著名的景點,就是因為在這裡自殺的人太多而出名的,比如說富士山下的青木原樹海,就是著名的自殺森林。
富士山下沒有陳奕迅歌裡那些愛意,有的只有累累白骨。
聽到這兒,藤原圭也忍不住有些唏噓,拿起果汁喝了一口,一抬頭,這時才注意到牆上貼著許多的畫。
大部分都是漫畫,畫風卻各異,有的還上了色。因為導演要畫分鏡頭,所以藤原圭在美術方面還有些功底,一眼就看出幾張畫裡蘊含的功力不俗。
尤其是一張少女扔棒
球的漫畫,人物的動作畫得極其流暢,雖然只是一張靜態圖片,卻能乍看出動態的效果。
「井上小姐,這些是你畫的嗎?」藤原圭問道,「畫的真不錯啊。」
「不是,我哪會這些。」理穗笑道,「這些都是森又的作品,這孩子一直很喜歡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