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的視線向內掃過,由於門並沒有完全開啟,所以只能看到門口的區域範圍。確實按照她的判斷,秦博士很有可能此刻正坐在裡面聽著外面的動靜,但是,她衡量利弊之後往後半退了步淺笑著應:“不了,既然秦博士不在那我就也先行告退了。”
話聲一落就轉身而走,她連與翟靳多打一分鐘交道的意願都沒有。然而她只走出兩步就被後面摁住了肩,幾乎本能地卸下那力想往旁躲,但翟靳比她更快一步地抓握住她的胳膊將她往牆上一推,隨即欺身而上,把她堵在了牆內。
強烈的侵略氣息瀰漫而來,林妙將手抵在身前,儘可能地隔開與他之間的距離,但沒有作任何掙扎。與翟靳不是第一次交鋒了,哪怕他從未對她有過實質的傷害,但這個人發起狠來什麼都敢做,她選擇不激怒他為上策。
如今他設下生死局把陸勉拉下了水,而他的人卻在上海這邊出現,將她的路堵死,很顯然是胸有成竹。之前也有過一次身處此般境地,翟靳甚至對她越界過,那次是陸勉及時趕到。可她不能次次都指望別人來救,唯一能夠杜絕不好的事發生的方式是參透對方心理。
彎了彎唇角:“翟靳,何必呢?”
翟靳聞言眸光沉定在她臉上,莞爾了問:“何必什麼?”
林妙故意輕嘆:“既已經勝券在握,你又何必還事事親力親為?一個秦博士難道你也怕會成為變數?”
翟靳微垂了視角盯著她緩緩而道:“原本這趟上海是不打算過來的,但聽見說你過來了就改了主意。剛剛我在等你上樓期間,一直在想你看見我時會是什麼表情,震驚?無措?還是恐慌?”
林妙挑了挑眉,“我是哪種?”
卻沒料翟靳突然伸指在她眉毛上輕撫而過,動作輕柔,“除了這裡微微上揚外,臉上沒有半點多餘的表情。似乎你看見我並不意外。”
林妙忍住蹙眉的衝動,去拉下他的手道:“看見別人我可能還會吃驚,看見你又有什麼好意外的?打從我回國後,你不常常出現在我面前嗎?”迎來翟靳的輕笑,眼角有笑紋出來。
往牆上倚靠了微抬起眸,安靜地看著他,此時他眉色間沒有半分陰沉與冷厲,眉眼疏散,眸光中含笑。算是第一次這般認真地看他吧,其實翟靳的輪廓很深邃,臉型稜角分明,如果不是常常那眸光看得攝人的話,他是長得好看的。
“翟靳,”林妙輕喚了一聲,“我們認識有多久了?”
翟靳斂去嘴角的笑,靜了一瞬才答:“不記得了,只知道真正把你看進眼裡是我回國後的接風宴上。”看進眼裡可能還有時間記憶點,但是放進心裡是什麼時候他真的記不得了。
林妙眸光流轉,思緒有一瞬的放空,算起來她與翟靳認識要追溯到年少時,曾經她跟著父親共赴飯局就遇見過他了,那時父親與翟新同還沒翻臉。雖然沒有過任何交流,可也隔著酒席遠遠看了眼桌對面那個與她年齡相差不多的男孩。如今想起來印象很模糊了,只記得男孩與她一樣很不耐煩,只是他放在了臉上,而她放在了心裡。
“你們一定要鬥到至死方休嗎?”林妙忽然不想對他耍心機。
翟靳原本還有一絲溫和的眸光果然霎那間變得冷凜,他盯著她片刻後答:“不一定要至死方休,是以彼之道還治彼身。他曾經對我做過什麼,那麼我以同樣回報之。”
靜了一瞬,林妙問:“在你的心中,他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競爭者?或者是仇人?”
卻聽他嗤笑出聲,“仇人?妙,你是真不瞭解男人。你問我Joe對我而言是什麼樣的存在,至多是,一個曾經的背叛者吧。而對付背叛者最狠的方式是讓他嚐嚐一無所有的滋味,也讓他嚐嚐坐牢是什麼滋味,反正我家老爺子從那裡頭出來精神就有些問題了。”
所以,對翟靳而言最在意的是Joe從他手中奪走了一切,他要把之前失去的全都奪回去。只是他的認知有偏差!林妙搖了搖頭:“其實你對他是有憎恨的,你念念不忘他對你的背叛,在你心中可能他的地位比誰都深,包括對我。你口口聲聲說對我怎樣,實際上假如我不是他的誰,你真的有可能會來注意到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