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相如今已經是風燭殘年了,再也經不起一點兒折騰了。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盡最大的力,保住南相,其他的事都先放在一邊。
若是藉著和親公主之事,龜茲等國聯手起來,再生事端。以如今的南相,他不敢保證這個南相能不能扛過去。
南相如今是內憂外患齊發,雖然剛剛解決了南宮落叛軍的事,但還有一個陸方遠虎視眈眈。
而朝廷之上又是青黃不接,可擔大任的舊臣年事已高,年輕的一輩又尚未成國之棟樑。
隔著一重門,攝政王便聽見裡面傳來南宮塵慍怒的聲音:“還愣著幹什麼?本王的話你沒聽見嗎?立刻派十萬人進山剿匪!本王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咳咳。”攝政王重重地咳了兩聲,南宮塵自知心中有愧,遣退了殿下跪的一員大將。親自起身走了下來。
“王叔。”南宮塵一臉自責,“是我沒有保護好亦悠,我對不起她。”堂堂七尺男兒,如今的姿態卻依舊像一個做錯了事等待著懲罰的小孩。
見南宮塵如此作態,攝政王心中也不好受,原本心中對南宮塵的責怪也隨之淡了幾分。
攝政王輕輕拍了拍南宮塵的肩膀,虛扶了他一把,口中道:“王叔不怪你。”這話聽在南宮塵耳中,卻讓他更加羞愧難當。
倘若是早知有今日,他當日說什麼也不會答應將亦悠封為和親公主為了南相的利益,將她遠嫁去龜茲那等不毛之地。
南宮塵腦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現出亦悠回首花間對他溫和淺笑的畫面,他情願將亦悠一生圈在京城,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起碼那樣他還不會失去她,那麼冰雪聰穎的人,她分明什麼都知道,卻從來沒有責怪過他分毫。
無論發生了什麼,每次都選擇靜靜的陪在他身旁。二哥出事的時候,雖然亦悠不願見他們兵戈相見,卻依舊還是站在了他的身邊。
和親也是,她分明知道和親不過是兩國利益所趨,為了南相,也為了他,她終究沒有一句怨言。
“王叔,我一定會把亦悠平平安安的帶回來的。”南宮塵緩緩起身,對上攝政王的目光,鄭重說道。
倒是攝政王的反應出乎南宮塵的預料,攝政王皺了皺眉,“大局為重。”一句話便讓南宮塵瞬間清醒過來。
“這句話我已經教過你很多遍了,”攝政王說著頓了頓,語重心長道:“你不要再讓我失望。”
南相儲君十有八九是要落在南宮塵的身上,但以南宮塵的品行離一個合格的君主還差的很遠。
南宮塵若是能有他父親一半的雷厲果決,南相如今也不會走的如此艱難。這天下倒不如由自己來坐。
攝政王被自己腦子裡突然冒出的大不敬的想法嚇了一大跳。果真是到了這個位置,不想也得想。
攝政王,距皇位僅僅一步之遙。利慾薰心又有幾人能忍住不心動呢?攝政王眸色微變,沉浸在憂思中的南宮塵卻絲毫沒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