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睿不再看她,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上。
一條線斷了。
第二條線斷了。
密密麻麻那麼多的線,沒捏住一根,他的心就抖一次。
遠處傳來警車的聲音。
遲睿手裡捏著要剪掉的最後一根線,他最後看了一眼珍珍,閉著眼睛一到剪斷——
**的嗶嗶聲停止,紅色數字消失,遲睿睜眼,他看見自己成功拆了這枚**。
“遲睿……”
珍珍受驚嚇過度,整個人瑟縮得厲害,一邊哭一邊喊他的名字,遲睿流著熱淚替她解開繩子,哄著她,將她抱下車。
警察到了現場,瞭解完了案情,還想跟珍珍問些什麼,遲睿已經把人帶走了。
珍珍一直在哭,一路上都在哭,從小到大哪怕吃過再多苦,卻從未收到過這樣的驚嚇。
如果今天遲睿拆彈失敗,那他們兩個就會一起死,現在想來有多後怕,她就哭得多厲害。
遲睿也沒安撫她,要哭就讓她哭吧。
到了家,把她抱到床上用在懷裡,遲睿親她的額頭,親她的臉,無聲安撫。
珍珍緊緊抱住他,一刻都沒有撒手。
後來珍珍睡著了,警察打電話過來,說是已經將戴倩雯逮捕了。
她可能也沒想過要逃,據說警察上門的時候,她安安靜靜坐在那裡,像是一直在等著這一刻。
遲睿把手機關機,重新將已經睡著的女孩兒擁進懷裡。
他閉著眼睛,回憶起太多太多的過往,而這一切過去之後,似乎,又回到了最開始。
一個月後,西區監獄,遲莞去探視了戴倩雯。
她精神很不好,看起來很安靜,只是跟她對視的時候,遲莞覺得她眼睛安靜得可怕。
隔著防彈玻璃,遲莞告訴她,錦悅要結婚了。
當年,她們幾個住在一個宿舍,她們曾經很親密,也就是那個時候,她們許下諾言,以後不管是誰結婚,不管手裡有多重要的事情,都一定要趕過去。
遲莞看著玻璃那頭臉色蒼白的女人臉,再多的恨,在這一刻似乎都化為泡影。
想起那年開朗愛笑的雯雯。
那個問她壓歲錢多不多的雯雯。
那個對她說“我壓歲錢比你多我給你買口紅”的雯雯。
遲莞到底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撫著玻璃,啞著聲音喊她的名字:“雯雯,你能不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