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趙廣和霍弋很明顯地吃膩了,眼睛看都沒看桌上一眼,倒是黃舞蝶卻是好像永遠都吃不飽一般,一勺一勺地往嘴裡送。
這時,只見房門砰地一聲響,從外被人開啟了,一個人怒氣衝衝地進來,“趙二郎,那乾酪,如何說沒就沒了?”
彷彿早就料到了來人一般,趙廣臉色不變,很是虛偽地“咦”了一聲,起身打了個哈哈,“馬太守來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讓我前去迎接?”
馬謖應該是趕路趕得急了,額上隱現汗滴,也不知是被太陽曬的還是氣的,臉色發紅,聞言一聲冷笑,“讓你知道我來了,只怕連牧場都進不來吧?”
“馬太守這是何話?你進出牧場不知多少次了,如何說進不來就進不來?”
趙廣嘻嘻一笑,只當作聽不懂馬謖的話。
馬謖看著這趙廣憊怠模樣,當真是氣不打不處來,當下自尋了一處地方坐下,目光落到桌上那一大盆冰酪。
還沒等他說話,黃舞蝶便警惕地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喊了一聲,“來人,給馬太守上碗冰酪。”
等下人拿著碗勺進來,黃舞蝶便搶過碗,先是舀了半碗,眼裡露出心疼之色,又小心地舀了一勺,這才遞給下人。
還沒等吃到嘴邊,那股涼意便迎面撲來,馬謖長嘆一聲,“大漢方才有了點起色,我等就如此奢侈,當真是大不該。”
嘴裡說著,手上卻是舀起一勺,吃了下去。
趙廣撇撇嘴,心道有本事你別吃啊。
馬謖吃完後,放下碗,義正辭嚴地對趙廣說道,“做等吃食,不知要費多少乾酪。你有乾酪做出這冰酪,為何卻不願意把乾酪賣與朝廷?”
趙廣一聽,當下就翻了翻白眼,陰陽怪氣地說道,“賣?怎麼不賣?可是馬太守,這牧場產出的乾酪,光見出去,卻不見有錢糧進來,這也叫賣?”
“休要做出此等姿態!”
馬謖氣咻咻地指著趙廣,“老夫又沒說不付與你錢糧,只是暫緩一時,你身為忠良之後,就不能為朝廷著想一番?”
“馬太守,這牧場,可是我等兄弟幾個,自己籌了錢糧,又去拼死拼活,才建出來的。這才有了點產出,你就全部要拿走,這也就罷了,為何連錢糧都不願意付?”
“你可知曉,這牧場的牛羊,還有那些幹活的下人,一天吃喝下來,要費多少錢糧?沒了錢糧支援,這牧場的牛羊和下人,吃什麼?喝什麼?”
“馬太守若是光想著只拿不給,我等兄弟幾個辛苦籌來的錢糧一旦耗盡,這牧場,說不得就要沒了。所以這段時日產出的乾酪,廣要先拿去找他人換些錢糧支應一下。”
說著,趙廣又看了看馬謖,嘻嘻一笑,“待牧場的錢糧寬裕了,再賣給馬太守如何?”
反正按兄長的意思去做總是沒事的。
別的不說,兄長在臨走前給自己算了一筆帳,從自家牧場裡拿走乾酪去製成軍糧,再轉手賣出去,少說也是翻了十倍。
當時就差點把自己驚得跳起來。
所以朝廷肯定不會少了自己這點乾酪的錢糧。
之所以拖著不給,就是白拿拿習慣了,一下子要收錢,有人心裡頭不願意了。
朝廷困難的時候自己不吭聲,那是沒有辦法,但朝廷寬裕了,還有人想著要佔這份便宜,那可不成。
至於誰不願意,趙廣心裡沒多想,他也不願意去想。
這種事情,由兄長去考慮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