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喝穿著也就罷了,就是幫你研究那些個勞什子的東西,耗的錢糧那才是大頭。你要不想要這毛布,那也行,以後休想再讓我幫你做東西,反正沒錢糧,我也做不出來。”
諸葛亮被黃月英這般夾槍帶棍地一陣噼裡啪啦搶白,自詡口才了得的他竟然一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半晌,這才冒出一句,“如今大漢官員人人以清廉為榮,我身為大漢丞相,府上卻有這般多毛布,如何跟世人解釋?”
“清廉為榮那是因為大漢太窮!”
黃月英不屑地說道,“今年朝廷寬裕了不少,連帶著官員都能去食肆喝酒了,你當我不知?”
諸葛亮一口老血差點噴了出來,他今日才發現,原來自己細君比自己能說多了。
“哪家食肆這般大膽!竟敢賣酒?不知道朝廷有禁酒令嗎?”
大漢丞相當即就惱羞成怒!
大漢如今可是他在當家啊,被自己的細君揭露了大漢太窮這血淋淋的真實情況,是可忍孰不可忍!
說不過自己的細君,難道還搞不過大街上賣酒的?
“人家賣的又不是真正的酒,只是聞著有酒味罷了。”
黃月英瞟了諸葛亮一眼,漫不經心道。
諸葛亮聽了,當下就直接踉蹌出門去,他怕再呆下去,只怕就被氣得當場吐血。
“叔母,這樣和叔父說話,會不會太過了?”
待諸葛亮出去後,關姬這才輕聲地問道。
“怕什麼?”
黃月英帶著勝利的表情看著大漢丞相離去,聽到關姬這般問,這才轉過頭,笑道,“你別看他這副模樣,其實心裡已經同意了我的說法了。”
說著握住關姬的手,以過來人的口吻說道,“這男人啊,不能一味地慣著,也不能一味地壓著。一味地慣著他就覺得你好欺負,一味地壓著他就會疏遠你。”
“平日裡包容他,偶爾也要顯示一下你的厲害,這才是相處之道。再說了,天下哪有不吵架的夫婦?吵過相互之間才知道各自是哪裡碰不得的地方不是?”
說著又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些年我又何嘗不知丞相他為了大漢費盡心血?他又何嘗不知我為了他所做的一切?”
“我們兩人,嘴上不說,但心裡總是明白的。”
說著,拍了拍那毛布,臉上帶著些許的苦笑,“當年先帝賞了他八十萬斛米,他最後不還是全部用了出去?連用到哪裡都不讓人知道。”
“所以這些毛布,十有七八還是要拿出去的。只要大漢一日不平,這府上,只怕就一日不會有餘財。”
黃月英說到這裡,臉上帶著驕傲的神情,“我夫如此,身為其婦,我又如何能落於其後?我之所以願意接受這些布匹,也正是因為我知道他需要這些布匹。”
關姬抿了抿嘴,只覺得眼中一熱。
先帝,大人,張家叔父,趙家叔父,還有叔父等人的身影,去世了的,還在世的,只要是為大漢奮鬥過的人,恍惚間竟在自己眼前一一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