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哼著,一邊把桶拎出來,剛一轉身,突然就看到一張俊美無比的臉差點就貼到自己臉上,嚇得馮永手裡的桶差點掉了下來。
“大哥……哥……細君,你何時回來了?”
關姬溫柔一笑,“阿郎蹲在這裡的時候就回來了,聽到阿郎哼的這曲兒別有一番味道,故就沒招呼,想多聽一會。”
“哦,這樣啊。”
馮永不疑有他,一邊把桶裡的水倒了,一邊說道,“這是我師門裡的曲兒,聽說是採用了極西那邊的曲調。”
“煩請細君幫我拿個乾淨的簍子來。”
關姬把簍子拿過來,遞給馮永,看著他把桶裡的泥鰍倒進去沖洗,“怪不得曲兒聽著有些古怪,只是這唱的是什麼?怎麼聽不懂呢?”
“泥鰍啊,就是這個東西,我們叫鰼。”
馮永指了指簍裡的泥鰍,解釋道,“這曲兒呢,唱得就是一個小女娃拉著他的阿兄去田裡捉鰼。”
“哦,原來如此。”關姬點點頭,看似漫不經心地說道,“阿郎很喜歡跟小女娃去田裡捉泥……泥鰍?是這個叫法吧?”
“對。”
“原來阿郎有這喜好。”
什麼喜好?
馮永突然覺得有些不大對勁,“我是說,泥鰍……”
“是啊,泥鰍。”
關姬點頭,“這首曲子,當年可是阿郎親口教與四孃的,四娘還經常哼唱呢,這世間,除了阿郎,也就四娘會唱了吧?”
馮土鱉冷汗汵汵而下。
完蛋!
這得意忘形,竟然忘了這一茬。
關姬,你變了!
這婦人的宮鬥果然是一種本能。
最開始看似閒話,讓自己放鬆了警惕,再以好奇的模樣問自己曲兒的事,最後再致命一擊,渾然天成,沒有一絲刻意。
大意了,大意了哇!
只聽得關姬悠悠說道,“去年阿郎南下,妾唱《擊鼓》與阿郎送行,阿郎卻用了和這泥鰍曲兒一模一樣的話語唱了一曲。”
“妾當時還多情地想著,這是送給妾的,後來沒想到四娘竟然唱了這首泥鰍的曲兒,此時想來,你們這兩首,才是互相唱和的吧?”
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