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
對方大驚,“南鄉蘭陵笑笑生之名,竟已傳至幽州耶?”
“非也。某這兩年在關中游歷,偶得蘭陵笑笑生大作,這才慕名而來。”
“原來如此。”
“這位郎君如何得知某是為蘭陵笑笑生而來?”
男子好奇地問道。
對方哈哈一笑,指了指自己,說道,“來此間的遊俠兒,有幾人不是慕名蘭陵笑笑生而來?”
男子點點頭,“也對。”
兩人會意一笑,又齊齊轉過頭去欣賞那玄關上的詩文。
男子待看到“颯沓如流星”下一句的“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時,手上便突然下意識地握住腰間長劍,差點就要抽了出來。
詩中殺氣凜凜,再加上那鐵劃銀勾的字型,讓人一下子就把身體緊緊地繃了起來。
等唸到“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時,他只覺得自己整個人神志森竦,身體似乎已經跟著詩文浮空飄忽。
若不是常年的久經生死,讓他猶有一絲理智,只怕當場就要來一場劍舞。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讀到最後,男子猶喃喃自語,反覆吟誦“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兩句,眼神迷離,全身繃得緊緊的,同時又在微微顫抖,只覺得這等境界,當真是自己一生所求。
黑色玄關上的字型,殷紅如血,正如自己身上流淌的熱血一般。
目光往下,當看到最後的落款寫著“錦城馮永”四字,男子終於長長地舒出一口氣,目露崇敬之色,“我原先覺得唯有蘭陵笑笑生識得俠義二字,沒想到如今又多了一位馮郎君。”
“說得好哇,某亦是想說這一句。”
剛才與之攀談的人在旁邊開口道,“某每次進這俠客行,皆要在此處觀摩一番,馮郎君此文,當真是一掃世間對遊俠之陋見。僅憑此文,馮郎君就已算是我道中人的推崇之輩。”
“某亦是如此想的。在下韓龍韓遣勇,這位乃是我的弟子劉渾劉破虜,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男子聽到對方此言,大生知己之心,當下便起了結交之心。
“某叫公孫徵,字伯琰,乃是隴西人士。”
公孫徵對著韓龍一抱拳,又對著劉渾行了一禮,“見過這位小兄弟。”
三人互相見禮完畢,韓龍這才說道,“隴西與漢中相去不遠,伯琰兄既是隴西人士,不知可在何處能訪得蘭陵笑笑生?”
公孫徵聞言,亦是苦笑一聲,“不瞞兩位,我亦是慕名而來,如今呆在南鄉已有兩月之久,久有打聽,卻是從未聽說過有人識得此人。”
韓龍聽了,有些不敢相信,“這蘭陵笑笑生竟是如此神秘?”
“是啊!即便是南鄉這裡,所有人亦是隻知其名號,不知其人。”
公孫徵嘆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