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管是誰,只管說是怎麼想的?難道當真是仗著功勞目無軍紀了?”
馮永在下邊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看向諸葛亮,“丞相,這裡也沒別的人,就莫要拿那些糊弄外人的話來糊弄我了。我要不這麼做,真到論馬謖那匹夫……”
“嗯?”
諸葛亮一眼瞪來。
“嗯,嗯,就是那個馬大……嗯嗯,的時候,叛他一個死罪,那也不算過份吧?”
“馬謖識人不明,臨陣對敵時又舉措失當,兵敗後又不知收攏潰兵,只說一罪,不算死罪,但數罪並論,定個死罪不過份。”
諸葛亮承認道,然後又嘆息一聲,“此事我亦有錯。當初知道他在山上紮營,就不應該再讓他繼續掌兵,只因他與我相厚,我終究還是存了私心。”
“而且此次北伐,我有些過於操之過急。街亭之役,前有李盛縱容不法,後有馬謖初交兵便一潰而逃,此病不在於兵少,而在於軍紀不明。”
“反觀你所領之兵,明於號令,將士用命,故才能力破張郃這等名將於街亭。所以北伐過後,我欲布所失於境內,厲兵講武,減兵省將,明罰思過,校變通之道。”
馮永一聽,當下就意外無比,“丞相敗曹真於武都,數萬曹賊盡沒,何來有所失之說?”
“數萬曹賊如何能與北伐大計相比?”諸葛亮搖頭,“若是北伐有失,馬謖則必然要用人頭來祭。”
“如今雖說有險,但總算是大局已定。你在軍中將士面前打了他一頓,折辱他太過,我這裡倒是不好再用重刑。”
馮永猶是憤然不平道,“我也想殺了他以祭將士,可是漢中能有今日,他功不可沒,而且南鄉也曾多受他關照。”
“再說了,大漢有材之士本就不如曹賊那般多,如今天下未定而戮有才之士,非智也。所以拼著損些名聲,留他一命,也算是為大漢留些元氣吧。”
諸葛亮第一次聽到能有人把洩私憤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當下便讚賞地點頭,“難得你能這般想,我若是不成全你,倒是辜負了你的一片心意。既如此,那做事就做全:你打他,我罰你。既成全了馬謖,又讓你收將士之心,如何?”
“罰什麼?怎麼罰?”
馮永頓時覺得有些不妙。
“罰幾十個軍棍吧,”諸葛亮淡然道,“馬謖被你打了一頓,到冀城以後就病倒了,如今幾乎就剩下一口氣。沒想到你小小年紀,下手卻是這般狠毒。”
馬謖快要病死了?
聽到這個訊息的馮土鱉嚇得立馬站起身來,臉色有些發白。
“丞相你莫要胡說,我打完後他明明還好好的,如今生病了是因為他的身體不行,與我打他有什麼干係?此事怎能賴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