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權感慨一聲,“子瑜與孤從事積年,恩如骨肉,其為人非道不行,非義不言,敦仁厚義,我得子瑜,實是幸也。”
說著,他看向站在下方的諸葛恪,問道,“你覺得,你的父親與你的叔父(諸葛亮)哪個更為賢德?”
諸葛恪知其意,便大聲說道,“自是大人更賢。”
“為何?”
“大王為雄主之才,大人知奉侍大王,而叔父不知,故大人實是賢於叔父。”
孫權聽罷,大笑起來,問向坐在下首的費禕,“文偉覺得如何?”
費禕起身答道,“子贊父之美,乃是孝行。且丞相與驃騎將軍(諸葛瑾)乃是兄弟,此等家事,恕禕不便置喙。”
孫權讚許地點頭,然後又對著諸葛恪說道,“令汝為酒監。”
諸葛恪應諾。
待輪到給張昭倒酒時,張昭已經有了醉意,不願再喝,對著諸葛恪說道,“我醉矣!大王這般強令我喝酒,非是敬老之舉。”
孫權在上頭介面道,“若是你能說服張公,那麼他就不得不飲這杯酒了。”
諸葛恪看著眾人皆是別有意味地看著他,知張昭是在為難自己,當下便說道,“昔日太師姜尚年有九十,秉旄仗鉞,猶未告老也。”
“如今軍旅之事,大王讓將軍在後,酒食之事,大王讓將軍在前,如何說是不敬老?”
張昭無言以對,只得喝下了酒。
在座的眾人皆是鬨然大笑,場面再度變得熱烈起來。
坐在費禕身邊的陸遜看到諸葛恪臉上頗有自得之色,不禁微微皺了皺眉。
幾輪酒下來,諸葛恪對朝中諸臣皆是應付自如,多有機變。
孫權更是數次大笑,忍不住地對費禕說道,“諸葛恪喜歡騎馬,丞相不是剛平定隴右嗎?聽說隴右多產良馬,還請文偉回去轉告丞相,為他的侄子選一匹好馬送來。”
費禕還沒應下,諸葛恪就連忙行禮,“臣謝過大王。”
孫權呵呵一笑,“元遜過於心急了,馬還未到呢,到了再謝我不遲。”
諸葛恪說道,“蜀國就好像大王在外面的馬廄,如今既然已下旨意,好馬就一定能送到,我如何敢不謝呢?”
話音剛落,陸遜的臉色就變了。
他還未來得及阻攔,費禕就勃然變色,霍然而起,“大漢若為馬廄,那麼這個馬廄就是南達蠻夷,北至涼州,廄內千里馬數不勝數。”
“然寶馬通靈,無德者欲求之,萬金猶不可得也,有德者即便不求,亦自有寶馬上門來。今日吾只見到有巧言者搬弄口舌於堂上,卻未見德行,只怕寶馬難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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