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各自看不順眼,隔著黃河相望,萬一哪天起了個什麼火花……
想到這裡,馮鬼王嘿嘿一笑:“禿髮部想要在罕放牧也不是不可以,但總要付出點什麼不是?”
就算是禿髮部有人能看透自己的佈置,強行忍住自己不吞併河關的羌胡,但河關的羌胡又豈會輕易放過他們?
聽完馮永的打算,陳式突然覺得禿髮部有些可憐。
到時候他們東有大漢,西有曹賊,別說是左右逢源,如何抉擇都是個大問題。
看著眼前這位面龐清秀的年輕君侯,陳式真心讚歎一聲:“君侯所謀,果是深遠無比!如此一來,禿髮部只怕遲早要為大漢所用。”
馮永微微一笑:“禿髮部桀驁不馴,那我們就先慢慢熬他,總有一天,他們就明白,什麼才是他們最好的出路。”
然後他正色地對陳式說道:“陳將軍,你乃隴西太守,我對禿髮部的謀劃,以後少不得你的配合。”
“若是此戰順利,後頭我會派人前往罕,教禿髮部耕種畜牧。有些事情,到時候還需你居中調節。”
陳式一抱拳,心悅誠服道:“末將明白。”
隴西的二月,氣溫已經開始全面回暖。
以首陽為起點,漢軍兵分三路,如同張開的臂膀,準備把狄道的羌胡圍在懷裡。
兩日後,劉渾首先領著五千騎軍向北出發,緊接著是陳式領三千人向南。
句扶則是等足了三天,這才開始向著狄道進逼。
劉渾全是騎軍,速度最快。
當漢軍的旗幟出現在故關的對岸時,引起了故關羌胡的一陣騷動。
所謂故關,顧名思議,以前這裡是渡過洮水的一個關口。
只是如今正值春值冰雪融化的時候,洮水春汛,水流雖比不過春末夏初多雨時,但也不算小。
劉渾親自脫了靴子,入水裡,還未過半,就覺得流水甚是冰冷刺骨。
這時,對面忽然射出稀稀拉拉的箭羽,然後落到前面的水裡,被水流沖走。
劉渾臉色不變,返身走回岸上。
擦乾水漬,重新穿回靴子,這才說道:“水倒是不算太深,只是水裡甚是冰寒,再加上對面胡人的阻攔,想要過去只怕不易。”
部將看向後頭,低聲道:“將軍,不如讓那些胡人先行探路?”
劉渾知其意,搖了搖頭,“不妥。此戰乃是第一戰,此時讓胡人渡水,則必敗無疑,不但對軍心大是不利,且易離胡人之心。”
部將有些不甘心,“難道讓我們的人先上嗎?”
劉渾再次搖頭:“我們的騎卒,也不過是從胡人部族裡抽調出來,才訓了一個冬日,若是受到挫敗,則軍心易潰。”
“那我們當如何?”部將心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不成就在這裡乾瞪眼看著?
劉渾卻是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