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直接問事情呢,總覺得就是答應了對方不借東西。
若是不問事情呢,那後頭怎麼開口借東西?
“馮郎君,有些話,不要說得這麼滿。”
韓仇覺得自己養氣多年,居然被對方三言兩語就打亂的心境,當下心裡就是有些吃驚。
此人看起來小小年紀,卻是深得操控人心之要,竟然能在不知不覺間就掌握了說話的主動權。
“其實我本不欲與馮郎君為敵。要不然馮郎君覺得,就憑你那如今那兩百餘人,可能擋得住我身後的一千精騎?”
馮永臉上沒有一絲變色,滿不在乎地又剝了一個桔子,“能不能擋得住,打了才知道。”
他塞了一瓣桔子到嘴裡,“你這麼說,倒是提醒了我。你究竟是誰,怎麼能驅使鮮卑胡人為你所用?”
再向三百步開外的精騎,他就有些咬牙切齒,“前些日子,我一直想辦法收服鮮卑禿髮部,沒想到最後他們居然背叛了我。”
韓仇聽到這話,臉上終於露出笑意:“馮郎君一招驅狼吞虎,實是精妙。若非是我,只怕如今禿髮部已入君之彀中矣。”
馮永聽到這個話,眼睛微微一眯,“所以是因為你?”
“禿髮匹孤是個恩怨分明的人物,當年他能帶人出走拓跋部,又豈會背叛部族的恩人?”
韓仇淡然一笑,“更何況當年他帶人背離拓跋部,害得拓跋部勢力衰微,我又豈會救他?”
馮永一聽,更加糊塗了。
“那些鮮卑胡,非是禿髮部,而是乞伏部的。”
韓仇似乎知道馮永誤會了,主動解釋了一句。
“乞伏部?他們是從涼州過來的?”
馮永這一回,終於無法掩飾住自己的震驚。
媽的,出大漏子了!
鮮卑乞伏部,與禿髮部一樣,也是從拓跋部分化出來的。
但是他們比禿髮部更早地向南遷移。
禿髮部在向西遷移,尋找自己的牧場時,就曾遇到過乞伏部。
馮永曾刻意瞭解過鮮卑。
所以在與禿髮闐立談起鮮卑人時,他知道乞伏部中的一小部分,如今就在涼州,散落在金城郡。
如果這一千精騎是乞伏部鮮卑,那就只有一個解釋:涼州出兵了!
而且不是從洮水過來的,否則自己不可能不知道訊息。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是從隴西最西邊的河關那邊渡過黃河,越過罕和白石城之間的大夏河,從南邊繞過大夏城來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