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中與金城互為倚援,蜀虜未必能攻得下榆中。即便攻得下,我尚有金城,又有何懼?就算金城有失,我自退河西,蜀虜又奈我何?”
“沒錯!下官亦認為援西平為佳。鹿將軍兩邊難以兼顧,萬一蜀虜渡過河水,順著湟水北上,只怕西平不復我所有。若無西平,金城安存?金城不存,則涼州失矣!”
“攻打榆中的乃是蜀虜大將魏延,走的又是大道,定是賊人大軍。而隴西之賊,久徊於河東,只怕是疑兵……”
哪知話還沒說完,就有人大聲反駁。
“魏延?魏延能比得過馮永?”
“魏延如何比不過馮永?聽聞魏延乃是蜀虜少有的勇將……”
此人的話依舊沒有說完,就再次被人打斷:“先被嚇阻,再被燒於襄武城下的勇將?”
“你……”
“馮永破隴關,敗張儁乂,奇可陰襲,正可對陣,吾觀他此次大張旗鼓出隴西,又久盤東岸不去,只怕是想著要偷渡河水啊!”
偷渡河水?
這個話一下子提醒了徐邈。
他曾任隴西、南安兩地太守,所以對隴西的情況自然不陌生。
“隴西自河關到洮水,渡口數個,那馮永號稱小文和,詭計多端,他明面布兵於洮水渡口,說不得自己已經帶兵前去河關……”
“明公,河關那邊,乃是由叛胡所據,那馮永又豈能輕易從那裡渡河?”
有人提醒了一聲。
“不!他定然是去了河關!”徐邈猛地站起來,臉色有些蒼白,“諸位莫要忘了,那馮永今年剛一開春,就立刻領軍伐隴西叛胡。”
“叛胡一路西逃,明明已經沒有了抵抗之力,他卻僅追到大夏縣就停止,放過了枹罕河關一帶的叛胡。”
徐邈越說,語速就越快,顯示出他內心的焦慮,“諸位就沒想過這其中的古怪嗎?他這很有可能就是故意的!”
聽了徐邈的分析,有人終於反應過來:“他其實已經在暗中收服了枹罕的叛胡,卻做出放過枹罕叛胡的姿態,就是用來迷惑我們的!”
“他原來早早就佈局好了,就等著現在準備要透過枹罕走河關渡過河水!”
聽到這個話,所有人都變得驚疑不定起來:這可能嗎?會不會是刺史想多了?
“兩個月前,從河關逃到西平的胡人提過,枹罕的叛胡有不少人提議,歸附漢人,而且還曾派出了使者。”
徐邈一字一頓地說道。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有些蒼白起來。
有人嘴唇哆嗦著低聲說了一句,“果然是小文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