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胡人也敢從鬼王嘴裡搶食了?
真真是活膩了!
馮永鼻子裡呼哧呼哧地喘著氣,破財的憤怒使他面目猙獰。
李簡沒有想到馮永的反應這般強烈,磕巴了一下:“回,回君侯,這個不太清楚。”
公孫徵渾然沒有那種被人搶去大批牛羊的心痛感,仍是冷靜。
只見他開口道:“君侯,這支胡人劫掠枹罕,有沒有可能是曹賊在中挑撥?”
“對!有可能。”馮永被這麼一提醒,幾乎就要肯定下來,“那郝昭非是善與之輩,這等毒計說不得就是出自他之手。”
若此事當真是他乾的,這丫的簡直是比小文和還狠。
城頭風大,一陣冷風吹過來,讓馮永的頭腦清醒了一些,他又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口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然後頭腦開始瘋狂轉動。
換作自己是郝昭,應當如何應對目前的情況?
涼州兵力不足,又不想束手待擒,那就定然是要想辦法借胡人之力。
隴西羌胡造反,那就讓涼州羌胡出兵,從西南邊繞過來,偷襲後方。
如此一來,不但讓涼州羌胡搶了自己的小金庫,不用涼州出一兵一卒,就保住了狄道。
而且若是事先答應涼州羌胡,讓他們盡取枹罕的一切,說不得涼州連糧草都不用出——反正枹罕那裡也是被放棄的地方。
想到這裡,馮永猛地一轉身:“走,回議事廳。”
議事廳裡,掛著一幅巨大的地圖,地圖下邊,擺放著一個巨大的沙盤,這是標配。
隴右四郡本屬涼州,幾年前才被曹魏分割到雍州。
原因很簡單,涼州羌胡之亂實在是太過於讓人頭疼。
把隴右從涼州分出來,與後世把漢中從蜀地分出來是同一個道理。
怕的就是有人據隴山而抗關東。
也正是因為隴右以前從屬涼州,所以馮永眼前的地圖和沙盤,不至於是憑空想像。
雖然涼州七郡的具體位置可能不是很準確,但至少能知道個大概位置。
重要的城池和關口,以及主要幹道能標出個大概,那也勉強夠用了。
隴西已經夠偏西了,隴西的西邊,那根本就已經算是進入後世的青藏高原範圍。
枹罕那一帶,幾百年後,是大唐和吐蕃雙方都要死命爭奪的戰略要地。
而吐蕃少說也要幾百年後才出現,現在隴西的西邊高山上所住的,是西羌的別支,發羌。
但這一次打亂了自己計劃的,肯定不是他們。
先別說曹魏能不能聯絡得上他們,就算是能聯絡上,處於原始農奴時代的高原發羌,大大小小的部族分散在高原各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