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姬素知自己乃是女子容顏,在不知情的人眼裡,驚於自己的儀容倒是情有可原。
可是眼前這人,居然也就是僅比自己略遜幾分。
“石義士既是渤海人士,怎麼到了安定?”
一個是河北冀州,一個是關內雍州,這兩地的距離實在是太過遙遠。
石苞臉上微微一紅,竟是有些羞愧之色:
“不敢瞞將軍,某曾任冀州南皮給農司馬,後遷充御隸使鄴,事久不決,故困而販鐵。”
“太和二年(即建興六年)時,某往來於鄴與長安之間,正碰到大漢伐魏,魏帝先親臨長安,後又東遁而逃。”
“時關中大為震動,某手裡的鐵亦被官府徵收,身無著落,只得流落關中……”
關姬聽了,眼中不禁有憐憫之色。
這倒黴催的。
所謂給農司馬,其實就是典農司馬手底下的一個小吏。
當年阿郎當典農校尉丞,下邊的屬官裡,就有典農司馬一職。
也就是說,給農司馬是阿郎第一個官職屬官裡的屬官。
所謂御隸,名義上是皇帝的近侍,但實際上就是個趕車的,不過好歹也是記錄在皇家的名冊上。
只是估計這傢伙沒有背景,“事久不決”,也就是從給農司馬升遷到御隸,最後流程沒辦理下來。
前面的給農司馬沒了,後面的御隸沒法上任。
最後沒錢吃飯了,只得落了個販鐵求得生計。
哪知販鐵到長安,又遇丞相北伐,手裡的貨沒賣出去,反而被徵收了。
這回是連路費都沒了。
因為升官,落入了商賈之列。
因為商販,別人好歹也能餬口,他反而身無著落。
流落關中,還被人關入死牢,差點丟了性命。
這不是倒黴什麼叫倒黴?
大概是看到了關姬有些怪異的神色,烏氏城守將連忙為石苞說話:
“關將軍有所不知,這石義士其實也是頗有名氣的,時人有云:石仲容,姣無雙。這仲容,便是石義士的字。”
“潁川郭玄信乃是魏偽帝的謁者,有知人之明。石仲容與鄧士載為之御車駕,曾說此二人並有卿相之才。”
關姬有些不以為然,世上就有那麼巧,兩個卿相正好給你趕車?
“這鄧士載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