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儀再一次沉默。
丞相是輕鬆了,但承受壓力的可是自己啊,此非吾之所願也。
於是楊儀試探著問道:
“得聞丞相身體好轉,我也就放心了,卻不知丞相何時有意親理諸事?”
丞相笑著搖了搖頭,“威公,我現在這病,就是因為積勞成疾,現在好不容易才能休息一些時日。”
“威公現在催我親理諸事,莫不是不願看到我能夠放鬆一會?”
楊儀連忙擺手:
“沒有沒有,儀安敢這般想?只是大夥以前都是習慣聽從丞相之令,現在一時半會看不到丞相,還真是不習慣。”
“威公啊,你別看我現在精神不錯,但醫工說過了,我現在這副身體,是真不能再勞累了,不然後果堪憂。”
聽到丞相這個話,楊儀心頭一急,正要說什麼,哪知喉嚨卻是發癢,讓他不得不舉袖擋嘴咳嗽起來。
丞相看到他這副樣子,指著他笑道:
“你看,不過是天寒而已,你我二人,一個臥病在榻,一個染上風寒,老啦!我們都老啦,是應該給後輩讓路了。”
楊儀一聽,連忙放下袍袖,張嘴就要說話。
哪知他越是著急,喉嚨就越是癢得厲害。
一張嘴,話還沒出口,就“咳咳”地噴出滿天的飛沫。
守在門口的馮君侯聽到裡頭咳得這般厲害,探頭探腦地進來一看,正好看到楊儀這個模樣,眉頭就是大皺:
“楊長史,莫要對著丞相咳嗽,我不是說過了,小心把病氣過給丞相!”
我入你阿母的!
楊儀正待捂嘴,就聽到門口馮永的話語,心裡不禁又氣又急。
我要是不小心,會坐得這麼遠?
只是此時的他偏偏說不得話,雙眼才瞪過去,喉嚨又癢得厲害,不得不再次用袖子遮掩住臉,猛烈咳嗽起來。
馮君侯看著他,滿臉的嫌棄:還長史呢,一點都不衛生。
楊儀本來是想瞪著馮某人,這一咳之下,自然是瞪不成了,只是注意力仍是放在對方身上。
又豈會看不出馮賊流露出的神色是什麼意思?
馮賊這廝,實是辱人太甚!
楊儀性情本就急躁狹隘,看到馮某人這無聲勝有聲的侮辱性神色,當下氣血就是往頭上一衝!
“咳咳咳!咳咳咳……”